“当初……你不是让我‘选聘玉郎’吗?”她说。
盛应弦的脸上原本泛起了一层薄红, 但一听她这句话,那层薄红迅速地褪却,面色在短短的一霎间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谢琇本想说一句动听一点的“弦哥不就是我选中的‘玉郎’吗”,但此刻眼见盛应弦的表情变了, 而她自己的内心却已经因为下了决心而变得笃定起来, 两下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又唤起了一丝丝在甜美的曙光到来之际、想要小小作怪一下的心情。
就好像……自己已经将胜利授予了眼前这个人,但这个人却还全无自觉,于是她便想要在那因为胜利而陷入的狂欢到来之前,小小地吓他一吓,好让他露出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的脆弱神色, 来证明这个人究竟有多重视她一样。
于是她便故意拿腔拿调地,拖长声音用戏腔问了一句。
“噫,使君何事惊慌——啊!”
她的花腔还没飙到最高点,就被他猛然一扯手腕。
她猝不及防, 丧失了重心,身体前倾, 一下子倒了下去。
她的脸猛然扎到了他的胸口, 毫无准备之下,那一撞把她的鼻子撞得一阵酸痛, 生理性的眼泪立刻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可是他好像全然不像刚刚那么温柔又自抑了。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 气息热热地吹拂在她前额上,胡乱地扳起她的上半身, 往上拽过来,捧住她的脸, 用刚刚磨炼了一场的青涩吻技,急促又慌乱地去亲吻她。
“不, 不要……”他在亲吻的间隙中低喃道。
“那封信说错了,说错了……”
谢琇:……?
她被他一阵没头没脑地揉搓和亲吻,弄得反而有些好笑起来,心头漾满了奇异的柔情。
这是她未曾见过的盛应弦的一面。或许,倘若不是在这种极端的设定之下,她就永远也不会见到他的这一面吧。
她的鼻尖依旧酸涩,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惊天一撞的后遗症,还是因为——
啊,弦哥大概,真的ooc了吧。
可是,人生在世,如果有个重要的人,肯为了自己崩人设,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呢?
胸中的热意化为一股渴意,像是胃里藏了一头凶兽,使得她想要凶恶地露出尖牙,噬咬面前这总是光风霁月、凛然正义的青年,将之拆吃入腹,才能平息那种突如其来的饥饿一样。
她刚刚一头撞到盛应弦的身上,现在那阵酸痛感差不多完全退去,她这才有了点心情回味那种触感。
唔,盛使君虽然已是这般年纪,但很显然平时练武不辍,紧实的肌肉光洁而富有弹性,真是一点都不比十几岁的热血少年差。
并且因为他已是这般年龄,又戍守边境地带,颇经历了一番真刀真枪、出生入死的实战锻炼;身为节度使,文能治理辖地、武能驱逐胡虏,因此身形既不像是文臣那般单薄苍白,又不像是武将那般黝黑壮实,而是介乎于两者之间,恰到好处。
可以说是心智、阅历、身材、见闻,处处都已经成熟,又没有那种饱经世故的油滑老练、奸狡无情,正是香气扑鼻、汁多味美,好好一颗仙果到了最适合食用的时刻,只等着她这不速之客饱餐一顿哩!
而此刻他们的距离无比接近,正好可以让她看清他那几乎红透了的耳根。
她趴伏在他胸前,紧挨着她的这具身躯匀称矫健、结实有力,无比鲜活,烛火投下的暖光几乎在他光洁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看上去分外可口。
谢琇抿唇一笑。
她不想再等了。
“弦哥,”她低哑地说道,“你的吻技真是有点糟糕。”
盛应弦一怔,脸上很快漫上了一层红色,耳垂更是鲜红如血。
“我……”他结巴了一下,还是有点想为自己辩解,“我又没有习练过,如何……如何能好得了?”
谢琇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我们多练习练习,说不定就会好起来了。”她微微偏过脸,把嘴唇凑到他一只红得快要着起火来的耳朵旁边,低声建议。
盛使君下意识抖了一抖。
这种可爱的反应,让她心头的那种作乱的渴望反而更加强烈起来。
“……好。”他低声应道,也偏过头来,试图好学地追逐她的嘴唇,开始新一轮练习。
谢琇笑着配合他。
他闭着双眼,在亲吻深入时,端正的五官会放松下来,时常微微蹙起的眉心也不再那么紧绷。他认认真真地学习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连小小的细节也不放过,在她微微后撤换气的时候,也要微微抬起头,追逐着她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