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秦淮河画舫接风成了浮尸惊变后,临渔在榻上躺了一天一夜,连药剂都吃了三副。
在等待云旗通知临渔的过程中,澹台衍安排人置了早膳。
除了白玉京食欲不振,勉强喝了两口清粥外,其余人都用了不少,毕竟折腾了小半夜,说不疲乏是假的。
早膳后,闻溪端上来一碗汤药,仅仅闻着药味,都让人下意识肠胃翻卷,想将刚刚吃下去的饭食统统吐出来。
太苦了。
像是熬了一锅黄连,熬至药汁浓稠,再加入苦胆。
顾北柠捏着鼻子嗡声道:“既明师兄,你生病了吗?莫非前夜受了凉?”
澹台衍勾了勾嘴角,笑意温和:“不是给我喝的,是给你的。”
一口水呛在了嗓子眼儿,顾北柠猛地咳嗽起来。
当那碗苦得惨绝人寰的汤药摆在她面前时,她蓦地想起澹台衍昨日的一番话:
“我既担了师兄之名,自然要尽师兄之责,师父不在的日子里,我自会尽心照顾。”
好一个尽心照顾……
顾北柠勉强笑了笑,皱着脸将那碗药灌下去,随后一口气吃了半碟子蜜饯。
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师兄!
……
等到临渔赶来后,算上闻溪在内,一屋子六个人,三个人面色惨白。
临渔、白玉京、顾北柠,一个比一个虚弱颓废。
“主子,您找我。”
“北柠找你。”
临渔呼吸一滞,又想起那晚的“松鼠桂鱼”,好容易平复的肠胃再次蠢蠢欲动。
他敷衍地笑了笑,勉强道:“不知顾姑娘有何吩咐?”
“如果我想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容貌和身形都要改变,你能做到吗?”
临渔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北柠的样貌,头骨小巧,五官舒展柔和,不具备攻击性,身形细弱,骨架纤纤。
不得不说,是易容的好材料。
“顾姑娘想易容成谁?”
“孟汀兰,也就是绛云轩最新的绛云仙子。”
“这个不难,只需要……”
“不行。”澹台衍态度强势地打断了临渔的话,板起的面孔中透露着隐约的怒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利用孟汀兰和死者之间的特殊关系,来试探杜闵笙,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允许。”
“可这是最便捷的法子,不仅可以试探杜闵笙,还可以一石二鸟摸一摸扶苇的底细,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够了,我说不准就不准。”
“六殿下,我虽叫您一声师兄,但您并没有权力要求我做或者不做什么,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也无人可以阻止我。”
“可那是绛云轩,你到底清不清楚绛云轩是什么地方?一旦杜闵笙行为失控,谁来保障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