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事情就是这样,因为关系到小主子的安危,奴才不敢擅作主张。特来请示您的旨意。”
“舌枷拿掉就能好?”
“是,已经和医生确认过了。”
“那就拿掉吧。”
戒一没想到主子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下来,正在恍神,就听到电话那头接着说:“有始无终的事情我不喜欢,既然上不了舌枷……争茗,你说换成什么好?”
顾争茗只听到堂妹在说惩罚奴隶什么的,并不知晓这其中的主人公就是秦臻,她忙着玩牌,随口答道:“嘴巴不老实,那就掌嘴咯,打到他听话为止。”
话音刚落,似乎是顾争茗赢了,电话里突然冒出嘈杂的起哄声,戒一勉强从这团声音中分辨出自家主子的命令。
“……就按争茗姐说的做吧……哎你别看我牌!”
电话很快被挂断。戒一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长吐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总是把这要命的大事解决了,赏脸虽然不体面,但和性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教习所的刑奴很快赶到,把折磨了秦臻一个多月的枷片拆了下来。春喜在一旁偷偷抹泪,宜喜更是激动得抓住秦臻的手,连声说:“我知道的!小姐没有忘记公子!小姐没有忘记公子!”
舌枷拆掉后,秦臻渐渐退了热度,他看见宜喜在床边抹泪,便拍拍他的手,朝他安抚性地笑了一下。
秦臻的事情告一段落,不过戒一自己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处理完,他向病床上的人交代:“你好好养伤,我留几个侍奴照顾你,有什么需要留和他们说。”
秦臻点点头,用口型向他比了句“谢谢。”
春喜见恩人要走,忙说:“大人,我送您出去。”
没走几步,她看见杵在门边黑面神一般的刑奴,觉得慎得慌,小心翼翼地试探:“这位大人也要走了吧?”
刑奴注视着秦臻,一板一眼地说:“秦公子,奴才尚有一事传达:公子舌枷去除之后,作为替代,每日需受掴面之刑十下。奴才会于早上九点准时到达,介时还请公子移步前庭受赏。”
这一下,除了早就知情的戒一,其他人都震惊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向卧病之人看去。
秦臻沉默片刻,忍着舌头上的疼痛,艰涩地开口:“是……小姐……”
“奴才只是传达上头的命令,”邢奴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微微欠身,“奴才告退。”
秦臻缓缓阖上双眼,没有说话。
出了起居室的门,戒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上的鞭痕被汗蜇得一抽一抽的痛,他有些奇怪:“这屋子里怎么这么热?没开空调吗?”
“停电有一段时间了。”春喜闷闷不乐,“内务府说会找人来修,但是一直没有动静。”
戒一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一时语噎。
两人沉默地走下楼,医十六和医十七还在客厅里跪着,戒一挥挥手让人把他们架走。待两条瘫软的肉体拖过戒一面前时,他突然想到:“你们公子上一次做检查是什么时候?”
春喜挠挠下巴,“教习所上完舌枷的第二天,医务楼就派医奴过来了。”
戒一指指十六十七,“是他们吗?”
春喜仔细打量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原来的医生呢?从饮鹿居跟过来的那个。”
“就是那天,这两人给公子做完检查之后,说想和张医生谈谈公子的病例,就把他带走了。”
“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嗯,我和宜喜去医务楼找过几次,没有结果。”
戒一若有所思。
吃午饭的时候,秦臻发现空调出风口的红带子在飘动,房间里渐渐凉了下来,便用眼神询问春喜:来电了?
“主子,你发现啦!”春喜喜气洋洋,“今天的午饭就是有了电之后用破壁机打的,您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秦臻也被小姑娘的喜悦感染,微微翘起嘴角。
不过,春喜的好心情只维持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一早,主仆三人刚吃完饭,教习所的“黑面神”就到了。
宜喜看着花园里的刑奴,不受控制地开始掉眼泪。
“哭什么?”秦臻抹去挂在宜喜脸蛋上的泪珠,“你难道想我一辈子戴着舌枷?”
宜喜吸吸鼻子,“公子,奴才陪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