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之后,三小姐好像忘了秦臻,平日里除了点召林今、六竹这些旧人陪侍,还从主家挑了几个刚刚调教好、颜色鲜嫩的新人放在身边解闷。白天出去骑马打球,晚上就扎在书房里拼乐高,睡前再随机挑选一个或者几个帅哥侍夜,日子过得不可谓不舒心。
如此这般,连一向眼明心亮的戒一都糊涂了。他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三小姐是真的厌倦了秦臻,还只是余怒未消,暂时不想见到他而已。
不过那个人到底还怀着主家的孩子,若是小主子出了事,他这个总管也不用活了。所以即使三小姐已经不闻不问,戒一还是会常常召医奴来询问情况。
这天,戒一从主家领罚回来,为了避免伤势过重影响工作,审慎堂延长了刑期,在正门旁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见秦臻的贴身侍奴宜喜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随着他的到来,少年的眼睛蹭得亮了起来。看他慌里慌张地向自己跑来,中途还因为慌张被石墩绊了一下,戒一的第一反应就是秦臻出事了。他想起内廷那些淋雨、跳河的奴侍,觉得秦臻为了吸引小姐而自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没等戒一的思维发散开来,宜喜就已经哭喊着扑倒在他面前。
“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家公子!”
戒一心道:果然如此。
他清清嗓子,不慌不忙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宜喜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攥住了戒一的裤角。
“大人!公子昨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奴才去医务楼请医生,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诊。公子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如果再不降温,就算大人受得住,孩子也撑不住啊!求大人救救小主子!”
说着,宜喜跪在地上,砰砰地磕起了头。
戒一皱起眉头,男侍们用什么花样争宠他管不着,但是如果为了争宠而伤害龙嗣,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小姐今天约了朋友出门,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这件事关系到小主子的安危,不论是不是真的,他都得亲自去一趟。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戒一召来一辆代步车,带上宜喜一同往南山18号驶去。昔日门庭若市的洋楼,如今空空荡荡。花园里的珍贵花木因为无人打理已经显出颓态。
穿过花园、前厅,走上二楼,偌大的别墅里竟然看不到一个人。
“现在有几个人在服侍公子?”
宜喜神色一暗,回道:“除了奴才以外,还有一个女奴春喜。”
“就你们两个?”
“是。”
在二楼的起居室里,戒一看到了这个叫做春喜的女孩。宜喜出去找医生的这段时间,就是她在这里照看秦臻。
床上的男子面色苍白,脸颊浮现出两片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因为巨大的舌枷无法完全合拢,涎水顺着嘴角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枕头上。露在毛毯外面的肩膀单薄得像一张纸,与高高耸起的孕肚相对比,显出几分可怖来。
戒一怔在了原地。
检查报告里,秦臻的体重上升的很快,他还担心父体体重过大,会对胎儿造成影响,特意让营养师注意他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