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回到了木桌旁,郑涯咕嘟咕嘟喝下了一大壶水,如坐针毡的少年在这一刻头皮发麻,那个诡异的人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挤烂了。
枯铁的栏杆虽然十分牢靠,可郑涯却丝毫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生怕这家伙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奋力的吼叫着,那是晚上世子爷房间才能发出的叫声,痛苦掺杂着兴奋,兴奋里又饱含悲凉,不停地叫着一个字。
九。
九!
九……
郑涯捂着头,很难想象,他还要等到明天一早。
可裴越已经交代过了。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
“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要理。”
郑涯只能瞪大了眼睛凝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突然像是被线拽了起来,回到了牢房的角落里,口中又沉寂了下来,清冷地喃喃了一句:
“寒蝉败柳,业火西流,宁死寒野不违心。”
只此一句,门开了。
明媚的光照在了房间里,来的人是跟随着裴越的凡使。
那凡使端着两个食盒走入了房间,放在了桌子上,指着左手的食盒说道:“小兄弟,这是你的,另一个才是他的。”
郑涯连忙起身感谢,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差爷,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该问的不要问。”
凡使的脸色冷了下来,“给他送进去吃就行了,其他的与你无关,另外,莫要将面挡摘下来,切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询问一些关于灵镜司事宜的捕头,还没说出口,那凡使早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铁门关闭,阳光再次被隔绝,女人的惨叫又响了起来。
“嘿嘿,八……八……八!”
妈个蛋,凡使来了你装哑巴,走了又开始哔哔叨!
郑涯自顾自地吃饭,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觉得没有那么吵了。
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他才提起另外的食盒,通过监牢的铁栏杆递了进去。
她不摘下来这个麻布袋子怎么吃饭?
郑涯纳闷地蹲在牢房外面,凝视着里面扑过来如同恶狗一样的犯人,她撞开了食盒,里面的碗散落一地,肉和米饭洒落在地上。
她吃得和自己不一样,而且吃的还比自己好得多!
手掌大的……肉?不对啊,这代县瘟疫过境,甭管动物还是人都被一勺烩了。
去哪儿弄肉啊?
除非……
就在他疑惑之际,那人抓住了一块已经煎炸过的肉,拿了起来,放在了二人的中间。
有那么一瞬间,郑涯感觉整个监牢的时间都凝固了。
那块肉他并不熟悉,但若是放在那个由自己送入陈靖川房间里的王寡妇大白屁股上,他却认得。
王寡妇有一块明显的蛇形胎记。
而此时,那块肉上,也有一个明显的蛇形胎记。
陡然间,郑涯的冷汗从脖颈流向了脊背,瞬间内衣衣衫被浸湿,他茫然地看着女人。
女人又咯咯咯笑了起来,她捧起那肉块,送到了自己的面挡前。
当着郑涯的面,面挡裂开了一条口子,里面是森白的碎牙和如蛇般的()
两根舌头。
这根本不是什么麻布袋子!
这是她的脸!
这玩意……不是人!
郑涯跌坐在地上,瞳孔收缩,嘴唇已在发抖。
肉通过那张嘴,进入了她的身体。
那笑声还在回荡。
“八……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