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害怕花枝把腹中的始作佣者——剑侠赵走叉所干的破事给捅出来,一旦被朱雀知道,这段由裤子云苦心经营给妹妹的幸福就将化为泡影。
想到此处,舟弃竖便向气头上的花枝走过去,想小声提示她一定要把有些话烂在肚子里。
然而,花枝情绪激动,挺起白白的腹部大声说:“告诉大家吧,我腹部里的内容是紫衣大侠杜撰的,之所以叫杜撰,那是因为违背意志所为,但腹中渐成人形的胎儿没错,本女子得把这个无辜的孩子生下来,且抚养成人,而不是变成厉鬼或恶魔。”
此话掷地有声。
舟弃横懵了。
大家把目光罩在朱雀身上,空气似乎被凝固。
然而,朱雀的举动出乎意料,他来到花枝面前,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肚皮,还俯下身子,贴上耳朵去细听。
舟弃横还在惊疑之中。
这时,朱雀发话:“误会,天大的误会,花枝腹中的孩子本来就是我朱雀的。”
舟弃横惊讶道:“啥?花枝刚才还说是紫......衣大侠的,怎么又变成你的啦?”
朱雀笑了笑:“这个也只有我才最有发言权,其他人都叫妄议加猜测。”
舟弃横怒气冲冲的胡须变软了,他喃喃自语“老夫真服了现在的年轻人,动辄就三角恋,太复杂了,还不如老夫直奔主题,来得一目了然。”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被女儿舟弃竖阻止道:“爹哟爹,您何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朱雀才是当事人,这下您还义愤填膺不?”
裤子云立马补充:“岳父大人,花枝已阐明,紫衣大侠是杜撰的,何为杜撰,即世上根本没这个人。”
“哦,有道理,可老夫在云台县大战贺府时,曾听说过有个武功了得的紫衣大侠呢。”
舟弃竖解释:“爹哟爹,没想到到晚年了,您还是个好事者,那个大侠叫蜘蚁,蜘蛛的蜘,蚂蚁的蚁。”
“哦,老夫真上年纪了,耳背了。好,裤子云,明天,上课。”
朱雀把嘤嘤哭泣的花枝扶到一处阴影里,小心地给她揉背。
“别秀恩爱了,我要吃醋了。”舟弃竖冲着朱雀笑道。
舟弃横很尴尬,又把自己甩出去的两只手臂收回,胡乱地安在膀子上。
花枝故意发出杂音:“某些人假正经,抢了别人的许多老婆,还振振有词地四下鼓吹自己由魔转变成神。舟伯伯,你这锈迹斑斑的灵魂,若要本女子给你正确评价,你就是个抢夺***的恶魔。”
舟弃横老脸难搁,背着安反了的手臂,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留下一句:“明天,明天老夫就把她们全部打发走。”
气氛开始活跃。
裤子云向朱雀竖起大拇指:“真男人也!”
朱雀笑道:“跟云大哥学的嘛,你们以后别叫我马户就在称赞我了哟。”
舟弃竖插话:“朱雀,你令我刮目,原以为从朝廷来的将军或官员,都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没几个人能避开大染缸。”
朱雀:“我差点就被染缸给染了呢,政治的本质即作秀,人间唯政治不惜任何血本和代价,这次巢杀彩霞山、活捉匪首裤子云的任务,其实是落在别人身上的,我的带兵是争取的,本质上()
想保护你们。”
舟弃竖问:“将军怎么向朝廷交待呀?我纳闷的是朝廷怎么没再派官兵过来围剿呢?”
朱雀不屑:“我不打算回京了,朝廷忙于高丽国的严峻形势,和严防虎视眈眈的倭国,再加之武皇对权力的不断洗牌,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派骑兵来围剿这里的。但,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尤其要防备贺离骚、方亦曲以朝廷剿匪之名,向彩霞山进攻。”
躺在朱雀怀抱里的花枝接话:“阿朱,你真的没有看到玄妹花头和小不点吗?会不会被来俊臣给咔嚓了?阿朱,你还是先回京城,打听二位妹妹下落为妙。我一直担心幺妹花头,她太天真幼稚了,说什么一定要与武则天的二儿子李贤搭上关系,唉,真糊涂。”
朱雀一听,忙问:“枝儿,你刚才说什么?李贤?”
“是呀,幺妹花头想跟李贤搭上人脉,李贤又不是太子,搭上关系又如何?”
“哦,想起来了,上次我回京去面见李治皇帝的时候,在一处皇家园林里,跟李贤撞了个正着,年轻气盛的李贤很生气,臭骂我睁眼瞎,当时他身边正跟着一个年芳二八的美丽女子,很眼熟,她劝李贤要注重说话,说什么世间最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言语。”
“她是不是跟我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左右两绺长发还编着麻花辫?”
“长发倒是长发,哦,想起来了,的确左右两绺长发呈麻花状,辫头还系着红绸大花。”
“啊?!是妹妹,是花头妹妹,妹妹真行。”花枝尖叫起来,并吻了一下朱雀的脸。
...
当晚。无月。
裤子云还在藏书阁挑灯夜读,为明天的正式修炼准备着理论。
舟弃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慧灵根汤走进房间:“夫君,我劝你还是喝下这汤吧,这可是有钱人也很难买到的补品呢。”
“夫人,谢谢,这汤你留着,我是不会喝它的,毕竟这慧灵根是靠牺牲掉无辜少女的丹田提炼而成。”
“夫君不喝,我也就不喝。这是用慧灵根存货所熬制的汤汁,爹答应过我们,绝不再提炼慧灵根了。”
“唉,你可得喝,不然那万年蛇毒会再次发作。正因为不再提炼慧灵根,所以此根会越来越少,我得为夫人留下它。”
话落。
舟弃横带着一个女子出现在藏书阁门口。
“爱婿,你都快成书虫了,这么晚了,你该去办正事。”
裤子云明白岳父口中正事的含义,这个急切想抱上孙子的老人有时真孤独、真可怜。
他点了点头。
“爱婿,你看,老夫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裤子云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位既秃头又缺门牙的杜娥。
她神色落暮,眼神空洞,失忆的病症并未好转,至今认不出愁肠百结的裤子云。
“爱婿,你曾一直在老夫面前念叨着她,关心着她,今晚老夫把她送给你,让她做通房丫鬟,其实她并不傻,只是得了脸盲症,分不清人脸鬼脸与魔脸,但她一见到花朵就兴奋如喜鹊,常跟花朵说话呢。”
裤子云沉思起来。暗想,自己得用尽一切办法救治好苦命的杜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正好。
“爱婿,你磨叽干啥,若不想要她,明天上午,老夫就得把她和抢来所有夫人打发走。花枝骂得对,老夫还真是个抢夺***的恶魔。现在老夫最大的愿望是想早日抱上外孙。杜娥,你要吗?”
舟弃竖接话:“不要。”
裤子云接话:“要!要!要!”
舟弃横留下杜娥,哼着山歌离开后,藏书阁立马熄灯。
一句光秃秃的话:“要()
个铲铲”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