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去确认一下最好。”邵揽余说。
席未渊却一改先前无微不至的态度,拒绝道:“现在恐怕不行。”
言罢,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连空气里的温度似乎都冷却了几分,桌上无人动筷,紧绷的氛围在三人之间来回徘徊。
费慎漫不经心问:“有哪点不行?”
席未渊忽而笑起来:“别误会,我不是要阻止你们的意思,只是路途遥远,路上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过去一趟也要不少时间,我是想待会儿吃完饭,叫人护送你们过去更好。”
邵揽余从善如流说:“那就麻烦未渊了。”
席未渊眼眸低垂,拇指摸了摸左腕间那串暗红佛珠,问:“阿时,那两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邵揽余不置可否:“邵家世交好友的孩子,受了人家父母嘱托,肯定是要平安带回去。”
席未渊不再为此多费口舌,再次拿起筷子:“好,先吃饭吧。”
一顿不冷不热的午餐结束,从包厢出来,费慎又一次看见了易绛和苏典两人。
原来刚才他俩一直守在外边,只是这回,苏典没再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费慎目不斜视,与邵揽余走出山庄,听见席未渊和易绛交代了几句,随后对他俩道:“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们过去了,阿时,我晚点再来找你。”
“你有事要忙就先去,我这没关系。”
邵揽余谅解地说了一句,转头毫不犹豫上了车,仿佛刚才只是象征性客气一下。
费慎倒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表面并无异色,席未渊还冲他笑了一笑,祝道:“一路顺风。”
费慎没搭理,收回目光,紧邻邵揽余而坐。
负责护送他们的人,除了开车的司机,便是那个小五了。
小五一脸不情愿被喊出来,一屁股重重坐进副驾,催促司机说:“开快点,别让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费慎哂笑了声,没与他起争执,自顾自看窗外风景去了。
席未渊说得确实不错,在速度不算慢的前提下,这段路程仍是行驶了将近一小时。
途中随处可见打劫或伤人的事件发生,更有甚者,有那种一看就穷凶极恶的混子,拿着自制的燃烧弹冲着来往车辆砸。
若是砸中了,便一股脑冲过去把人拖下车,洗劫一空后,再合伙拽去街边角落里施以残忍虐待,没砸中就继续寻找下一位受害者。
邵揽余和费慎乘坐的车,在无数惨绝人寰又极致癫狂的画面中穿梭而过,宛如不问世事的过客,冷血而幸运。
车头贴了独属于忏摩的标志,相当于保命通行符,一路上横行无阻。
尽管席未渊没能阻挡许多悲剧发生,但在三瑞里,大部分人以及野生组织多少会顾忌忏摩的人。
虽不至于忌惮害怕,但大家会选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主动招惹谁。
毕竟忏摩就算已经大不如从前,好歹还是存在一定杀伤力,真撕破脸斗起来,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汽车经过几条崎岖复杂的分岔路口,绕了许久,最后在一栋地处偏僻的小洋房前停下。
小五下车,走到大门边掏出钥匙开锁。
背后脚步声靠近,他兴致不高说:“他俩就在楼上,你们自己进去吧。”
邵揽余礼貌道谢,率先进入小洋房,后面的费慎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
小五把门带上,但没上锁,不清楚是守在外面还是直接走人了。
小洋房建得不高,只有三层,邵揽余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楼上传出动静。
他顿了顿,回头与费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声音源头方向快步过去。
才走上二楼,视野里始料未及出现了两个人,正是何潭与谢掩风。
两人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没缺胳膊少腿,更不像受人胁迫的样子,还能行动自如坐在同张餐桌上吃东西。
见到来人,他俩动作一停,很明显怔愣了几秒。
“你们……”
刚说了两个字,何潭又平白无故闭上嘴,不吭声了。
谢掩风更是直接将脸偏开,避开视线,看都不看邵揽余一眼。
两人的表现一反常态,冷静到了近乎冷漠的程度,言行举止哪哪都写满了怪异俩字。
谢掩风就算了,平日总是沉默寡言,这会儿估计也表达不出什么惊喜激动的情绪。
可连一向没心没肺的何潭,都变得如此反常,要说没鬼任谁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