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霍仲祺呆立了片刻，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所以，他才跟她分开的吗？
“总长说，如果是别的事，就请您进去；如果——”郭茂兰微微一顿，飞快地舔了下嘴唇，“如果是顾小姐的事，您该去泠湖。”
这些年，他一直把你当弟弟，以前是，以后也是。
郭茂兰回来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却有些尴尬，霍仲祺一见，脸色便暗了下来：“四哥他……没空吗？”
那他做了什么？
郭茂兰闻言不由挑了下眉，按道理霍仲祺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只是以他和虞浩霆的关系，就是没事儿去跟总长聊天也成，用不着他们“通报”，且平素他也没有这个习惯。不过，小霍既然这样说了，他去问一问也是分内的事：“好，那你稍等。”
如过不是他私心作祟，当初她和四哥的孩子或许就不会有那样的意外；如果那天在南园，他还有一点良心，她……
霍仲祺却站着没动：“茂兰，你帮我问一下吧。看总长现在有没有空。”
这些年，他一直把你当弟弟，以前是，以后也是。
郭茂兰一边琢磨着他怎么会去了渭州，一边说：“总长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去吧。”
可他都做了什么？
“我刚从渭州回来。”霍仲祺立在门边跟他略点了点头，“总长这会儿忙吗？我有点事……”
霍仲祺再回到泾源，已有了刘庆贤的调令。此前看他来去匆匆，众人都料定他是来个心血来潮的“钦差”，谁知他不仅又调了回来，看样子还不打算再走了。
“茂兰！”外头敲门的却是个许久未见的熟人，郭茂兰连忙起身笑道：“有日子没见霍公子了，你忙什么呢？”
“听说他是个‘公子’哩。”
窗台上仍有水滴在噼啪作响，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潮意，雨下了一夜，总长办公室的灯也亮了一夜。庭院里，被雨水冲过的片片浓绿直洇到人眼里来，夏天有这么一场雨，原是件爽快的事，可如今连叶铮这个话唠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一连串的莫名其妙谁也理不出头绪，他们不是无所事事把嚼舌当事业的三姑六婆，想不通就无话可说，更何况……郭茂兰喟然摇头，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公子？屁个公子！‘公子’能混到这儿来？我看他那个小白脸的样子，八成是招惹了长官的小老婆，给人发配了。”
韩玿撑开了手中已然鸡肋的雨伞，遮在他身上：“你总要先换身衣裳吧。”
“你见过带着保镖‘发配’的？跟他来的那几个人……营长说是刘长官的侍卫，瞧见那枪没有？”
小霍蓦地站住了，回头看他的眼神竟有些狰狞：“谁说她？说什么？”
“照你这么说，那他是刘长官的亲戚？”
“你不能去！”韩玿连忙去拉他的手臂，却被小霍甩开了，韩玿急道，“你要去也不能这个样子去，你再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你叫别人怎么说她？”
“他又不姓刘！”
霍仲祺退开一步，死命抿着唇，摇了摇头：“我去找四哥！他要是气我，就杀了我……我去找他，他一定是气我！我去找四哥……”
“外甥不行吗？还有表侄呢！”
“我打了电话去渭州，又转到泾源，都说找不到你，后来……”韩玿眉睫一低，声音也低了下去，“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知道还不如不知道。仲祺，算了吧。”
“嘿嘿，说不定是小舅子。”
小霍如被急雨冲刷的一竿篁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话亦说得吃力：“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