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玲。”家欢很严肃。
刘妈是汤婆子的亲家,少不了过来。她找美心一起,也是抱团取暖。汤婆子气息微弱,但脸上却带着笑。
等到上了回程的火车,何家欢才在厕所门口堵住刘小玲。
见美心来。汤婆子点了点头。
“休息。”小玲说完,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关上门,洗澡,睡觉。家欢全程装睡。不点破。
美心眼泪下来了,但又必须止住。
家欢更震撼。
“儿啊……”汤婆子呼唤。气飘出来,瞬间散了。
“真不去我那屋?”是振民的声音。
为民、幼民、振民连忙上前,簇到妈妈身边。
“行了,该休息了。”小玲说。
汤婆子对为民,“多照顾……弟弟们……”
夜静,听得真,家欢身上一阵燥热。
为民连忙说:“放心吧妈,放心吧。”
“你要死啊!”是小玲的声音。
又对幼民,“别惹事……”
跟着传来一阵接吻的声音。咚的一下。什么东西磕到墙上了。
幼民说:“妈,我听话。”
迟迟不见她进屋。家欢觉得不对,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走廊里一片黑。
再对振民,“早点结婚,成个家……”
比赛比了三天,第四天小玲和振民他们才闲下来。小玲提议去夜游香江。家欢不感兴趣,天黑了,她只想在屋子里静一静。十点睡觉,小玲还没回来。算着这日是秋林结婚的日子,家欢睡不着,但也懒得起来,就在床上躺着。到十二点,门廊有动静。应该是小玲回来了。
振民哭了,扑上去,“妈——”
到广州,家欢跟小玲住一间房。家欢也不去看什么霹雳舞大赛,在宾馆里住着,看看香港的电视,听不懂没关系,就感受个氛围,下楼,吃吃逛逛。走过老街,刚好遇到一对新人结婚,欢天喜地,还有舞狮子。家欢苦笑,到哪都躲不过。
何家客厅,老太太醒了,喊:“老四!老四!”
和谐被打破。一路家欢都没给他们好脸。这样也好,她就是来散心的,她不用理任何人,看任何人的脸色。
家欢从屋里探出个头。
凯丽敲红魔的头,“让你胡扯!”
老太太说:“给我撕一张小纸头来。”
红魔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独龙,独龙比较适合。”显然是从她那一只眼上化出来的。家欢把牌一摔,起身去车厢接口处。
“什么纸头?”她不明白。
凯丽道:“老红,你给我姐起一个。”
“就白纸,一小点。”
红魔道:“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叫本名,都得有个艺名。”
家欢从书上撕了点来。老太太蘸蘸唾沫,黏在右眼皮上。“压压。”她说。
“红魔。”他不假思索。很明显,这名字跟他脸上的胎记有关。
又对家欢,“去,给你爸上炷香。”
家欢见红色胎记这么机灵,问他,“那你叫什么?你的艺名。”
家欢领命,恭恭敬敬对着遗像,上了一炷香。
三个人都笑了。
小玲屋里呜哩哇啦,是迪斯科音乐。家欢顿时来火,冲过去,推门。推不开。敲门,咚咚咚,急促的调子。是战鼓。
红色胎记继续解释,“那是因为凯丽跳舞用劲过大,裤子容易开裂。开裂开裂,凯丽凯丽。”
“老五!开门!”家欢口气不耐烦。
“你为什么叫凯丽?”家欢问老五。
一阵忙乱。音乐停止,门开了。
哦,一个比喻。
“干吗?”小玲探出个头,把着门。
红色胎记促狭,“因为他屁股扭起来像电动马达。”
“闪开。”
家欢随口问:“振民,你为什么叫马达。”
“土匪!”小玲关门。一掌顶住,家欢力拔山兮,硬推,门开了。
就打争上游。为提高积极性,玩带钱的,一个牌子两分钱,没玩多久,家欢就输了几块。她也不在乎。
“你想干吗?!”
火车卡座,凯丽、马达、家欢和一个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小伙子面对面坐着。路途很长,四个人打牌解闷。
“刘小玲!”
上了火车,家欢才发现汤家老三汤振民也在车上。他也去参加霹雳舞比赛。车过蚌埠的时候,家欢就意识到,振民和小玲她们根本就是一拨人。团里的人都叫小玲为凯丽,叫振民为马达。
“叫我凯丽!”小玲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