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丽暂时顺着她,笑说:“房子总得找吧,总不能去租一个,太不划算。”
给家丽两口子的请柬秋芳单送。就这一个弟弟,秋芳格外看重秋林这场婚事。彩礼几乎没要什么,电器全是女方家陪的,女方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电子科研系统人脉很广,本来丽莎要从合肥到淮南,她家里是不大愿意的,但架不住女儿为真爱坚持,丽莎父母惟有成全。
“又来了。”家欢把剪刀往窗台上一放,要走人。走到纱门跟前,转头道,“大姐,你那时候还说我能搬出去住呢,也没搬。”
家丽把请柬带回家,建国看看日子,表示那天他可能去不了。军分区举办军事技能比赛。家丽忧心,“大礼拜天的,你去不去倒无所谓,老四不能去,她不能受刺激。”
家丽纠正,“老四,没人这么认为,关键你自己要走出来,妈是鲁莽了一点,但我知道你。知道你优秀,心高,你也有心高的资本。你跟姐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建国不明白,“跟老四有什么关系。”家丽前前后后简单说了一下。建国揶揄,“你们家人怎么老有这些故事。”
“我知道,我是老大难,都为我着急,恨不得我明天就出了这个门,免得成滞销产品,有辱门楣。”
“什么意思?”
“妈也是为你着急。”
“就是一些三角四角。”
“她老弄一些阿猫阿狗来,想打发我出去。”
“胡扯八咧!”家丽要拧建国耳朵。
“那妈怎么这么愁心?”
必须想办法。秋林结婚头一个礼拜,小玲要去广州参加霹雳舞大赛。家丽先找小玲做工作。
“没有。”
“大姐,你不会不让我去吧,我这次可是代表的市少年宫莉达霹雳舞社,是个大活动,单位都同意了,这是争光的事情。”小玲一口气说。
“你跟妈吵架了?”
“都多大了?还少年宫。”
“这又不是放屁拉屎,说过去就过去。”
“反正这次我必须去。”小玲据理力争。
“我可给你打预防针,赶紧过去。”家丽还带着笑。
“没说不让你去。”家丽说,“不过有个条件。”
“没有的事。”
“什么条件?”小玲深感不妙。
“那事。”
家丽提出的条件很明确,“去可以,必须让四姐陪你去。”
“什么?”
“为什么?”
家丽忽然问:“还没过去呢?”
“不为什么,你才多大,出这么远的门,奶奶妈妈都不放心,老四陪着你,安全些。”
家欢手握剪刀,左一下右一下。
“我都二十了!”小玲申辩。
家丽笑笑,“不修,它就乱长。”
“那也是孩子。”家丽说,“要么不去,要么四姐一起。”
家欢老大不情愿,“大姐,你这会忙着修它干吗。”
“行行行,”小玲同意了,又补充,“费用自理。”
等婚礼完毕,家丽先撤退,紧赶慢赶到家。家欢正一个人对着电视。家丽放下包,出去洗洗脸,往后院去。拿了把剪刀,修剪月季。一会,家丽又叫老四来帮忙。
家丽又找家欢做工作。
可临到时候,家欢不愿意,“我不去,怎么事先不告诉我,我又没说去。”美心和老太太知道家欢性格。不去就不去。一行人热闹去,留家欢一个人在家。家丽看在眼里,知道家欢的心结。
家欢一口回绝,“我不去,我对霹雳舞不感兴趣。”
鲍家一听家文娘家这么来捧场。自然高兴。
“广州也是我们国家很重要的城市。”家丽上纲上线。
敏子结婚,老太太和美心的意思是何家得去人。家喜工作替考,智子帮了忙,一直没机会还人情。逢着大事,绝不能装不看不见,太不成样子。老太太的意思是,几个在家的都去。家喜肯定少不了,小玲随她,想去就去,家欢得去。另外家文家丽,自然是会到场。至于家艺,孩子小,人又矫情,就先不告诉她。
“跟我没关系。”
结婚打家具,婚礼找车,都是卫国忙前忙后。她亲爸亲妈却懒懒的,鲍家出了叛逆,那是不被允许的。
“我是为你好。”
只有小舅卫国支持她。
“心领了。”
可敏子不论,硬是来个鱼死网破,她嚷嚷着,“以前你们不问我事,现在也别管!”非要结婚。
家丽只好祭出实话,“张秋林下个礼拜结婚,请了我们全家,你去不去?”
敏子上班一年多,和她自谈的男友绩溪人胡莱感情升温,打算结婚。春荣家全家反对。胡莱是外地人,又属于口笨舌拙的类型。自然不讨鲍先生和春荣喜欢。
家欢愣了一下,“我去广州。”
陈老太太去世后一年,饲料公司又一轮住房分配,卫国打分靠前,选了套房,两室半一厅,虽然是旧房,但空间上宽敞很多。一家三口搬进新房,气象一新。光明开始上小学,就在春荣供职的学校,卫国托春荣多多照顾,春荣自然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