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儿看向姜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姑娘心里没有不舒服么?”
香巧咽了咽口水,她本该推辞的,可手里的宝石发钗沉甸甸的,她就怎么也说不出推辞的话。
房间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就是从前芳菲苑里都是叶珍珍吩咐下人种的各种花卉,如今院子荒废多年,除了被清理的杂草便是一片荒芜,又因院子太大,显得格外冷清。
姜二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谁能抵抗得了?
屋里只剩下姜梨和桐儿二人。人既然已经回到了姜府,玉香也回承德郎府上柳夫人身边了,临走时姜梨还托玉香同柳夫人表示感谢,改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思索了一下,香巧便想,看来二小姐是个没脑子的,既然如今她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只要把二小姐哄高兴了,岂不是日日都能赚得盆满钵满?要说府里的情况,反正姜梨身边也没什么聪明人,还不是靠自己一张嘴来说?这样也没有背叛夫人,甚至还有两份银子拿。
姜梨没有忧伤,也没有愤怒,除了一开始看到芳菲苑三个字时有些怔然以后,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令孙嬷嬷都十分诧异,匆匆交代了几句,孙嬷嬷就离开了。
想到这里,香巧高兴起来,便道:“二小姐万万不可这样说,为您解惑是奴婢的本分,如今这府里……”却再也没把握着钗子的手放开。
桐儿的担忧在看到姜梨的举动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桐儿急得抓耳挠腮,这香巧分明不安好心,姜梨竟还给她这么厚重的打赏,要知道人心不足。可看姜梨眼下,又分明听香巧说得很认真。
往深处坏处想,这院子是长房里最偏远的一间院子,离其他姐妹兄弟都远,更毋庸提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这自然是不亲近。而住在生母养病的院子,姜二小姐究竟会不会睹物思情,或许备受刺激,甚至被激怒呢?
香巧直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眼见姜梨听得仔细,不由得心中得意。她说的这些,看似细致,其实大多都是在讲二房三房,至于长房夫人这边,可是一字也没透露,这二小姐也是傻,竟然听得深信不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能得一只宝石发钗,可是难得的美差事。
季淑然会投其所好,以文秀婉约为标榜,这芳菲苑是不屑于进的,如今姜梨回府,有意无意地却又将生母养病的院子给了她。
待说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说得没话说时,香巧就道:“回二小姐,这就是府里如今的情况了。”
姜元柏是个文人,虽然是个一心往上爬对权势极有野心的文人,但文人的酸腐脾性多少也沾染了一点儿。比如姜元柏就喜欢标榜清高,不喜欢俗艳。叶珍珍生在商家,历来喜欢繁盛热闹的东西,就连养花也要养娇艳灿烂的,姜元柏却喜欢清荷翠竹一类。
姜梨听得入神,此刻香巧停住,她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想了想便道:“既然府里没什么可说的,那就说说府外的趣事吧。”
叶珍珍当初养病的院子,就在这芳菲苑。
“府外?”香巧一愣。
姜二小姐的生母叶珍珍嫁进姜家三年无子,一直到了姜元柏的通房都生下庶长女后,叶珍珍才怀上姜梨。可惜叶珍珍命薄,生下姜梨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半年后就去了。姜元柏正是考虑到幼女需要人照顾,才会不久就娶季淑然进门。
“对,就是燕京城近几年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么?听闻荣信陵的老太太三年前去世了,我记得小时候她还给过我一方观音双面绣呢。还有,我听玉香姐姐说起过燕京城第一美人,她的夫君还是新科状元,听说前些日子病逝了,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