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季淑然嘴里“懂事乖巧”的丫鬟就站在姜梨的面前,给姜梨请安。
等再过了一会儿,屋里点起灯时,季淑然送的两个丫鬟香巧和芸双来了。
季淑然送来的丫鬟只能做姜梨的贴身丫鬟。
姜元柏也来了一回,瞧见芳菲苑布置得还算妥帖,这才点了头。父女间都觉得多年不见感情疏淡,说了几句话后姜元柏就离开了。
这二人穿得比桐儿实在金贵多了,尤其是香巧,腕间的一枚金镯子竟是赤金的,色泽鲜亮。
不仅如此,季淑然还送了一匣子首饰,姜老夫人也让人送了一些银子过来。比起首饰,姜老夫人送的银子倒是更为实用些,姜梨如今手里空空如也,没有银子,在这个姜府她可无法差遣人做事。
芸双虽然站着请安,眼神却透出些倨傲,礼也行得漫不经心,大约是觉得姜梨只是个失势小姐,即便是回府,在现在季淑然当家的情况下,迟早也没什么好下场,连装都不好好装。
到了晚上,芳菲苑热闹了起来。先是季淑然派的裁缝过来给姜梨做衣裳。白日在姜府门口姜梨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话,季淑然无论如何都糊弄不过去,为了显示这个继母的大度,挽回破碎的形象,季淑然自然要下血本给姜梨做几件真正华贵的衣裳。
香巧是个精明的,嘴巴也甜,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在季淑然送来的首饰匣子上打了个转,毕恭毕敬地同姜梨请安。
她可不准备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千金小姐。
无论是什么形态,总归都是季淑然派来盯着她的人,姜梨只看了一眼这二人神情动作,心中大约对这二人的秉性就有了了解。
种花如此,以后做的事也是如此。
芸双捧高踩低,目中无人,香巧贪婪拜金,见风使舵。都是小人,虽不是自己人,未必也不可利用。
姜梨笑了笑,她在院子里种花,可不是为了应景,也不是为了表示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而是她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吸引别人的注意,让人知道姜家的二小姐不是可以被人扔在角落里堆满尘埃说遗忘就遗忘的。
桐儿对这二人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便将不喜直直白白地摆在脸上。
“咱们的日子也会如这院子里开花一样,一日比一日热闹,一日比一日好。”桐儿真心实意地道。
姜梨就摆了摆手,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香巧,你留下替我说说府里如今的情况,芸双,你先下去吧。”
桐儿听着高兴起来,道:“姑娘说得是,咱们在青城山种过粮食,花草也是一样,这院子大,种起花来一定很好看。”她觉得自从姜梨落水醒来以后,就一日比一日过得好,或许真是宁远侯的事情刺激了姜梨,如今的姜梨行事有章法,心志坚强,这或许就是老人常说的“破而后立”吧。
芸双巴不得早点离开,立刻就应了。香巧留了下来,姜梨让她坐下,香巧连称不敢。
“这院子挺好的。”姜梨四处看了看,“很大很清净。”她仿佛没有将桐儿的顾虑放在心上,而是看着荒废的花坛认真思索了一下,才道:“就是没有花草荒芜了些,不过也罢,你我在青城山住了多年,侍弄花草做得熟,改日你去寻些花种,我们就在院子里种下,过些日子就热闹了。”
等香巧推辞一番坐下后,姜梨打开季淑然给的首饰匣子,从里面挑出一只红宝石蜻蜓发钗,塞到香巧手中,道:“我刚回府不久,还得依仗香巧姐姐提点,香巧姐姐也与我说说府里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