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巧是季淑然的人,本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姜梨,不过今日她急于回去欣赏姜梨赏的这支宝石发钗,便立刻欢欢喜喜地应了,退了下去。
姜梨掩嘴,轻轻地打了个呵欠,道:“行吧,今日你们陪我也乏了,我也准备早些休息,这里有桐儿伺候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等香巧走后,桐儿才将门关上,着急地道:“姑娘,那香巧不是个好的,是看您人好欺负,哄您银子呢。”
所以说,老天终究还是有眼的。
“她哄我,焉知我不是哄她。”姜梨微笑道,随手从季淑然送来的一匣子首饰中捞了两把,都是华贵的首饰,想来虽然比不上姜幼瑶的那些,但对一个在山里呆了八年的人来说,至少足够晃花人的眼睛了。
“确实如此。”香巧点头,心里嘀咕着,可不是么,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偏偏这位状元郎就不在意。还好那位沈夫人死得早,否则状元郎要是一辈子顶着这顶绿帽子,受众人异样的眼光,且不说同僚如何,光是在百姓间都要贻笑大方了。
只是认真去看,姜二小姐的眼眸中映着这些珠宝发钗,熠熠发光,却平静得出奇。
说了长长一段话,香巧没听到姜梨说话,抬起头一看,姜梨嘴角的微笑瞧着有些僵硬。不过片刻,姜梨就笑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这沈大人还真是个长情之人呢。”
燕京城的人都晓得薛芳菲死了,燕京城的人都晓得沈玉容为了薛芳菲差点殉情,一个有才有貌还有情的男人,在世人的眼中是毫无瑕疵的。在上位者眼中,在皇帝眼中,臣子有情,也是可用之才。
香巧顿了顿,似乎才记起正事,就道:“这沈夫人做尽了对不起沈大人的下作之事,偏偏沈大人痴情,不仅不怪沈夫人,还待她一如往昔。许是老天爷看不过去,这沈夫人自从私通之事被人发现之后就病了,直到前些日子,大约一月前,喏,去了。所以说这就是报应。”香巧摇摇头,唏嘘道:“状元郎晓得妻子去了,很是伤心,在家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差点跟着去了。陛下责备他堂堂丈夫气短无状,责令他告假不上朝的事,却也感念他重情重义,听老爷说,沈大人大约又要晋升了吧。”
沈玉容和永宁公主狼狈为奸,奸夫淫妇,害死了原配薛芳菲,却成全了自己的长情之名。以长情之名为由,还要博一个好名声,借机步步青云。
姜梨笑了笑:“没事,你接着说。”
可这个长情之人,内心有多寡廉鲜耻、薄情寡义,就只有天知道。老天若真的有眼,就不该如此不公。
香巧觉得姜梨的表情有些奇怪,气氛突然有些凝滞,停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二小姐?”
好一个长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