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到了郴州,吕怀良早得了消息,率领郴州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沈长乐没有出马车,只是让高让掀起马车帘,在马车里受了郴州众官员的礼。
进得府衙后,沈长乐同郴州官员你来我往说了好一番话,探了众人口风,才将吕怀良一人留下说话。
可说是留下说话,却是一言不发,还是吕怀良主动出击。
“娘娘可是还有什么疑虑?”
沈()
长乐微微一笑。
“有一件事,本宫百思不得其解,还得吕知州为本宫解惑。”
“请娘娘直言,臣必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啊……”沈长乐轻喃一番,直言道,“听说吕知州人缘很好,不止同叛贼赵凌是好友,同宋知州也是好友。”
对于沈长乐的单刀直入,吕怀良神色并未有丝毫波动,只是站起了身,朝她作了个揖。
“不瞒娘娘,臣跟赵御史确是多年好友,宋知州于臣确也有恩,只是若娘娘为此便要定臣的罪,臣无言以对。”
沈长乐面上笑意顷刻间敛去,冷眼看着躬身站在自个面前,显得不卑不亢的吕怀良。
吕怀良还真是好算计!
就算她要处置他,郴州百姓会答应吗?天下人不会骂她吗?
她可以做这个恶人,但决计不是这个时候!
若是这个时候没有证据便将吕怀良处置了,只怕会寒了支持青棠之人的心。
她心知她这是遇到对手了!
她脸上很快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温温和和道:“吕知州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在郴州兢兢业业多年,那是有目共睹的,本宫为何会责怪于你?”
吕怀良一掀袍子跪了下来:“赵子晟是臣的好友,臣确实有嫌疑,还请娘娘治罪。”
沈长乐都快气笑了,敢情吕怀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给高让使了个眼色,高让就要上前去扶吕怀良,吕怀良微微偏身,错开了高让的手,叫高让讨了个没趣,只得退回她的身后。
沈长乐这是知道的,吕怀良对宦官是有偏见的。
可这看事未免有些偏激了。
她收了脸上笑容,端起桌边茶盏轻抿了口,幽幽道:“吕知州,怎么?你这是在教本宫做事?”
“臣不敢,只是臣自知……”
不及吕怀良说完,沈长乐便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起来吧。”
她没兴趣听吕怀良那些个后话。
解决这些个喜欢绕来绕去讲大道理的酸腐文官,简单粗暴才是正理!
这不,吕怀良自讨没趣,只得站了起来。
沈长乐拿起茶盖,提起茶盖,沿着茶杯边沿转着圈。
“吕知州,大道理本宫不喜欢多讲,也不喜欢多听,但是本宫很是疑惑,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或者说,你心疼闵州百姓,便打算从你郴州多借些粮食给北疆士兵们作为粮草?”
这话就说得很直白了,直指吕怀良撺掇宋奇不借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