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着现在是饭点,宏山应该在家,陈安吃完饭放下碗筷就往外走。
“我跟去看看……”
陈子谦知道陈安去干什么,也加快吃饭速度,吃完饭后也跟了出去。
爷俩一前一后,径直到麻柳坡宏山家,在大路上的时候,看到钟启秀正从院子旁开垦的菜地中提着两棵白菜出来。
看到陈子谦和陈安,她微微笑了笑,问两人:“叔、兄弟,吃了没有?”
她见到陈安还是很容易脸红。
陈安点点头:“嫂子,吃过了才过来的,我找蛋子哥有点事!”
听到外面的响动,院子里趴在墙脚阴凉处的莽哥和红豆立刻站了起来,吠叫不止。
两人顺着土路上去,随着钟启秀一起进了院子。
正在劈柴的宏山看到两人,赶忙扔下柴刀迎了上来,喝止住两条东川犬,笑道:“狗娃子,你有好几天没来过我家了!”
“山哥,他们找你有事,你招呼哈,我去泡茶!”钟启秀说了一声,快步进屋。
宏山招呼两人往堂屋里走,给两人递了椅子在屋里坐下,钟启秀也随即端来茶水,没有多说话,转身去外面抱了柴火,去了厨房。
“蛋子哥,这两天在忙啥子?”陈安问道。
宏山笑笑:“还能干啥子,忙着开荒地撒,在大松林占了片地方,也大概有两三亩的样子,正在忙着把坡上的那些树桩子挖掉,这不是刚刚回来,准备做饭,我妈老汉都还在地里边,等哈才回来。”
“在忙着啊!”
陈安有些犹豫了,既然宏山在忙,似乎不太合适叫上他,毕竟,开荒也很重要。
“忙啥子忙,我之前还想着,把这事儿丢给我妈老汉他们,等到你忙完,来叫我一起撵山哩。你不是有事找我蛮,只要是你的事,我肯定帮忙……是啥子事?”
宏山催问道。
“我师傅出去几个月了不见回来,我来是想叫伱跟我一起去趟彭水找我师傅,我担心他出意外!”
陈安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要得!”
宏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你不要忙着答应,等伯伯嬢嬢回来,问过他们再说。”陈安微微笑了笑。
“有啥子好问嘞,我妈老汉肯定答应,不信你就在这里等着,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回来了!开荒的事又不忙,范围已经圈出来了开了大半了,反正今年种不了,慢慢翻刨就是了。”
宏山笑道:“我要是跟别个出去他们可能不答应,但是跟你的话,那绝对没问题。再说了,只是到外面跑一趟,多大个事儿,还会比山里凶险?”
陈子谦插嘴说道:“那可不一定,人心难测!到了外面,不比在山里,脑子转的人太多,心狠手辣的也不少,一個不小心就上当,就着算计,有的时候,啥子时候死了都不晓得,这些事情,我跟你老汉在外边混的时候,见过的太多了。”
“叔,莫黑我!”宏山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起来。
“没有黑你,说的是真的。当然,现在跟我们那时候也不一样了,可能会好一点,但洪涝刚过,很多人还没有缓过来,懂歪心思的人怕是不少……反正不能大意!”
陈子谦面色严肃地强调:“当然,出去走走看看,开开眼界,也是好处嘞!”
“我记住了!”
宏山点点头,神情又变的兴奋:“我连县城都还没去过,之前对外边的事情,一直都是听在外面跑江湖那些人说嘞,早就想去了看看咯!”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话,大都是陈安在跟宏山说李豆花这次出去,所要去的具体地方和要见的人。
说话间,宏元康和许少芬从外面回来。
两人一进屋子,宏山就先将事情跟老两口说了一遍,最后更是直接说道:“狗娃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一趟我肯定要跟着去,不要想着拦我!”
他忙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宏元康简单问了下事情经过,和陈子谦的态度是一样的,也就是许少芬有些担心。
但宏元康一句话:“娃儿总是要长大要独挡一面的,出去走走,我看不是啥子坏事,整天窝在家里边,有啥子出息嘛!”
不得不说,蜀地的人,不论男女,骨子里都有着一股子闯劲,正是这股闯劲,过上些年,很多蜀地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大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过上些年干倒爷成功用罐头换来飞机,还想着挖开喜马拉雅山引洋流将青藏变鱼米之乡的首富牟其中,那就是个极其能折腾的牛人。
用一句话来形容蜀地的人:敢想敢做,天马行空!
事情就这么简单说定了。
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陈安和宏山约定明天一早动身。
陈子谦和宏元康两人在山城码头混过,给他们指点了路线,乘车到县城,然后坐班车经过达州到山城,到了山城菜园坝车站,再找人问去彭水的路。
尤其强调,那是苗族、壮族聚居的地方,风俗习惯多有不同,一定要谨言慎行。
就在当天下午,陈子谦让陈安写了两人的证明,他签上名字,盖上自己的印章,陈安和宏山则是拿了证明去镇上,找杜春明盖章。
出行的时候,坐车,住旅社都必须有的身份证明。
没有这玩意儿,可不容易走远。
两人要远行,又是去找人,杜春明简单问了一下,就给两人开具了出行证明。
回到家后,两人各自准备,第二天早上,早早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