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陶玉磬出了房间,跟着府学正到了白仁济办公的厅堂。
府学正站在门口:“陶公子请进,院君在里面等你。”
“有劳学正。”陶玉磬谢过府学正,抬腿迈过了门槛。
厅堂是白仁济在府文院办公所用的单独值房。
此刻,房间里除了府院君白仁济,还有夏县县令钟周。
陶玉磬心有所感,与两人见礼:“学生见过白院君钟县令,不知两位大人寻我何事?”
白仁济坐主位,钟周坐侧位,两人都是稳坐不动,坦然受了陶玉磬的礼。
“玉磬,你坐,”白仁济先安排陶玉磬坐下,才看向钟周,“你来说。”
钟周点头,开门见山:“盛京杜家来人,诉苏小小杀杜子腾案,要求尽快将嫌犯逮捕归案。”
杜子腾强纳不成,被苏小小反杀,陶玉磬刚刚听苏小小说了,并不吃惊。
但令他疑惑的是,按照苏小小的说法,钟周应该会为她尽力遮掩。
如今官府之间通讯虽然已有转瞬即至的“鸿雁传书”,但用驿站快马也不违反规制。
如果钟周真的帮苏小小拖延,以驿站快马层层上报,拖上三五个月不成问题。
何至于这才几日,京中杜家就来人了?
陶玉磬心下有疑问,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杜家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钟周看向白仁济,白仁济微微点头。
钟周方开口:“这正是我二人请揽月公子来此的原因。”
文院和文官并称各国三大体系之二。
在县府之中,文院院君的地位略次于县令或知府。
州及州以上,文院院君官位与州牧等同,文位往往超过,所以整体地位超过州牧。
陶玉磬虽有揽月之名,有举人文位,到底既未在文院任职,也未有文官官职。
钟周如此称呼,是尊重国公府五公子的身份,也是表示亲厚。
意在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以文位官位,而是以私人的身份。
陶玉磬听出钟周的意思:“有劳大人告知,学生洗耳恭听。”
“来的杜家人说,杜子腾死讯的是国公府上派人告知他们的。”
电光石火的刹那,陶玉磬已经明白了钟周未尽的话中许多言下之意。
难怪杜家的人来得如此之快。
竟然是从国公府内传出的消息。
国公府与夏县苏家抱错女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国公府在此刻给杜家递消息,说苏小小杀了人,杜家难免臆测国公府想借他们的手斩草除根。
两家女婴抱错的事情扑朔迷离,外人并不知晓内情。
只要将苏小小钉死在草菅人命的耻辱柱上,自然全是苏家居心不良。
届时案子判下来,无论苏小小是秋后问斩还是充军发配,都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杜家跑得如此快,是给国公府献殷勤来的。
便连面前的钟周和白仁济也不免作此想法,不然不会在交底前数度面面相觑。
若非钟周机缘巧合地跟苏小小拴在了一条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