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江年面无表情道:“陛下也有软肋。若陛下现在不允臣之婚事,明日,那莲青奴为南阗女干细的消息便会不径而走!”
“你权可一试,能胁迫朕的人,朕从未见过!”即墨承彦淡淡寒声。
“即墨江年,你于边关的权力皆为朕赋。离了朕,纵你有惊天绝地之才,若朕不用也会湮然于众,屁都不是!”
霎时,一夜未眠的父子二人无声对峙。
温泉殿外天色渐明,时近五更,已至早朝之际。
终究是即墨承彦年事已高,体力难支,长叹一口气后道:“你方回朝,势单力薄,三部六省官员中,总有不愿与沈氏同流合污之能臣干吏。他们有的是娇俏美艳的女儿可供你选,何必非与崔氏争妻?”
即墨江年泛红了双眸:“臣只要宋卿月!”
“那个女人你别想了,她已是崔康时过门之妻。”即墨承彦转身返回内寝,“就你目前的本事,还由不得你予取予求!”看書菈
内侍监的三位宦官官员匆匆而至,急急步入温泉宫后,待路过直跪于地的即墨江年,纷纷暗自叹气。
越过即墨江年步入内寝后,内侍监的宦员小声怯道:“陛下,当早朝了!殿上今日呈来无数弹劾折子!”
即墨承彦由着小宦官们穿衣整裳,朗声问:“针对的何人何事?”
内侍监轻觑帐外的即墨江年,低声:“靖西王强抢民妇。上百封弹劾折子。”
即墨承彦道:“大声回禀!”
内侍监慌忙高声:“上百位官员上折弹劾靖西王强抢民妇,估摸后头还会更多!”
即墨江年疲惫地阖上双目,顿坐于地。
穿戴全毕后,即墨承彦着赤黄色圆领常服,脚登六合靴站到即墨江年身前。
弯下腰,他手端腰间的九环带,神情闲散自若地问:“那个南阗人你放在何处?想了这么久,那人你交是不交?”
即墨江年舔了舔红肿的唇,阖目不启轻声:“允我婚事,我便交人!”
他于心中淡笑……
既然彼此都拿捏着对方的软肋,那便看谁先松手了!
即墨承彦直起腰,目光望出殿门,殿外已风停雪住,便道:“来人,将靖西王叉出去,拖到紫宸殿外跪着。”
说完越过他,一面往外走一面放话:“便让阖朝官员看看,看看朕这个强掳***的儿子,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杏芳堂这一夜过得不太容易。
阖堂学徒们除了被吓得浑身哆嗦外,连夜被堵在馆中回不了家。
数千人对恃的局面,这些温温软软的学徒们何曾见过,且这对恃的人来自三方。
靖王的五百月泉精兵,崔府上千人,还有苦口婆心规劝的数千羽林禁军。
不止学徒们惊慌失措,连带宋玉书都腿打着哆嗦,于馆堂内走来踱去,额头的汗一直未有消过。
现下,崔家堵在门外要人,月泉将士偏不放人,而羽林禁军又不敢擅自作主,命月泉将士将所谓靖王的女人抢出,局面一度陷入僵局。
宋卿月偎坐于卧房门口,精疲力尽地与看门的赵正奇交涉。
“放我出去,让我去同崔家人谈谈,让他们先行回府!”
“那不可行,王妃有所不知,一百军棍打在屁股上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