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不知,她向来怕黑,那沉闷旧箱封下时,程沅鹤也问过她。
“封箱时二哥与我说了,我说我不怕……若说有什么怕的,那便是再也见不到你。”
那时二哥难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清儿长大了,只是那双眼,又好像透过她看向了别处……
“程沅鹤也就这么由着你胡闹?”秦儋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他记起白日程沅鹤所说:陈年的九华佛,府上独一箱,家中人皆是喜爱,且让他多加照料……这不明不白的每一句都是将程清推向难测险境。
“二哥不是由着我胡闹,”程清摇了摇头,眼里闪着光,“二哥懂我。”
程清抬起了头,那双眼中亮着神采,她看向秦儋,眼底是无处遁逃的澄澈:“秦舜,那你懂我么?”
脑中似有轻弦崩断,子夜无声,他分明听到自己沉重心跳。
今夜虽静,可他知其中危机四伏,藏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刀光血影,心中尚还余着一丝清醒,秦儋闭眼压下胸中叫嚣燥意:“程清,我与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你。”
“……我知道,”这话只叫她短暂黯淡,可那双眼中仍是灼热爱意,“可你说郎情妾意,你我二人也可——”
手心突然一凉,秦儋低头看向掌中,是那只他做的金镶玉。
“秦舜,昨夜我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一声声隐忍的喘息,颈间将落未落的汗珠,和那绷紧颤抖的肩背。
她看到了他无处言说却依然滚烫的欲。
秦儋掌心很热,手中镯子逐渐染上他体温。
“你心悦于我,我心悦于你……你我二人郎情妾意,有什么做不得?”
程清倚着他坐了起来,面前呼吸温热,她见着秦儋下巴生出了些青色胡茬。
只一瞬,她抬头含上了那滚动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