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徐瑾瑜抽空将自己临摹的前朝伏香娘子的字画作为回礼,带着家人去流春园赴宴。
倘若他不曾记错,长宁公主除了对于娘的美食颇为青睐外,便好这位伏香娘子的字画。
只不过,伏香娘子乃是女娘,少有字画流出,唯一存世的几幅字画中,有两幅在皇宫,一幅在翠微居士手中,还有一幅流落民间,不知所踪。
而徐瑾瑜临摹的便是翠微居士手中的那副,名曰秋菊晚。
应景又能投其所好,也是极好的。
果不其然,等徐瑾瑜送上回礼之时,长宁公主本欲拒绝,可徐瑾瑜只笑吟吟的请她打开一看。
“这是,这是伏香娘子的字画!这秋菊成团而逸散,恍若被狂风揉乱,傍晚的霞光又使其添了几分光辉,大国迟暮之感尽在此画之中啊。”
长宁公主一脸惊喜的细细品着这幅字画,伏香娘子乃是前朝末年的女文学家,她虽是女子之身,可却有一幅心怀家国天下的柔悯心肠。
她的笔墨,凝着前朝末年的悲苦与无望,以及对国家的满腔热爱。
狂风卷着秋菊,落英成泥,可却仍有霞光披撒,未尝不是伏香娘子的希望呢?
“不过,这字迹虽有伏香娘子的影子,可却并无那愁肠百结的哀伤之感,反而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长宁公主低低的说着,徐瑾瑜这才拱手笑道:
“公主慧眼,此画乃是山长的收藏,我不好夺人所爱,只得为您临摹一幅,倒不想被您一眼识破。”
徐瑾瑜这话一出,长宁公主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竟是瑜郎君亲自临摹的吗?简直足以以假乱真了!
若非是我曾将舅舅收藏的伏香娘子的字画仔细体悟过一段时间,只怕也分辨不出!”
“是瑾瑜献丑了。”
长宁公主忙摇了摇头,看着那副字画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道:
“哪里哪里,倒是我,本来不欲请瑜郎君破费,可这字画确实是我心头好,那我便却之不恭啦!”
长宁公主笑眯眯的说着,随后郑重其事的让兰青将这幅秋菊晚挂在次间,她这段时日要好好欣赏。
送礼之人最开心之事,莫过于自己的礼物被喜欢,徐瑾瑜当下唇角也不由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今日的秋蟹宴长宁公主并未只宴请了徐瑾瑜一家,盖因长宁公主自从以温泉菜发家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购买了京城附近近三分之一的温泉庄子。
之后,长宁公主更是将这些庄子请人整体修建了一通,整体取名为岁华园,其余大小温泉庄子各有其名,且里面的造景、设计都各有特色,堪称一绝。
可以说,若是要将所有庄子的景色都欣赏一遍,那也需要一个月。
更不必提长宁公主还推出的各色经过调配,具有各种功效的温泉水,以及泡温泉前的自采自摘的活动。
等热乎乎的温泉泡出来后,正好可以品尝到自己亲手摘到的蔬菜的滋味,一时惹的京中权贵青睐有加。就连原本京城老牌权贵聚会场所的荟英园都要退避三舍。
而也正是因此,岁华园的入园请帖一直供不应求,而在其他权贵的多次要求之下,长宁公主不得不再开新园。
但也因此,长宁公主不得不安抚一二。
而这场秋蟹宴,便是长宁公主定下的时间。
凡是被邀请前来参加秋蟹宴的权贵,皆可以在新园建成后提前入园体验。
长宁公主这一手一出,这才安抚下了那些焦躁不满的权贵。
徐瑾瑜听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后,不由微微扬眉,没想到仅仅小一年的的时间,长宁公主便已经逐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商人。
这些权贵之所以焦躁不满,不过是是因为京中权贵多如牛毛,别人有的自己没有,那面子上过不去。
长宁公主自己亲自出面允诺,看似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可实则也提前为自己不知人气的新园攒了一波人气。
诚然,这里面有长宁公主身份之故,但更多的,还是得是长宁公主安排的巧妙。
毕竟,能让这么多权贵心满意足,安安心心的等候,也是长宁公主的本事。
等长宁公主说完了正事之后,秋蟹宴正式开始,长宁公主本欲请徐瑾瑜一家人上座,但徐母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大场面,心里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于是小声的和长宁公主说了几句,遂捡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徐母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她如今那气度做派早就已非当年。
加之近一年来,宫里、长宁公主等送来的珍贵的绫罗绸缎数不胜数,这会儿徐母带着徐老婆子和两个女儿一身华服坐在席间,也是惹的不少人心里偷偷揣测,这得是什么身份的贵人。
可又因徐母特意捡了不愿被人打扰的座位,身旁还有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跟着,其余贵夫人都只敢在心里揣测,可却都未曾前去打扰。
徐母虽然因为心里胆怯,只敢干巴巴的坐在一旁,偶尔喝一点茶水,可是那耳朵却是竖起来,可谓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与此同时,一旁的夫人们虽然对徐母的身份十分好奇,可是这也不能耽搁她们交换信息的关键差事。
只见一位夫人朝上头看了一眼,等她看到某个空位时,这才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