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声音对于饱受徐瑾瑜“折磨”的楚凌绝来说, 简直如蒙大赦。
徐瑾瑜亦是有些讶异,自己来书院不久之后,就给家里去过一次书信, 按理来说,家中应该是不会担心的,那这个“客”又会是何人?
“咳咳,你快去吧,别让人家客人久等了。”
楚凌绝咳嗽了两声,恨不得赶紧把徐瑾瑜送走,明明他是要带徐瑾瑜玩的, 没想到反而被他压着做起了题目!
幸好徐瑾瑜就要出去了, 不然他真的要被打击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徐瑾瑜听着楚凌绝的催促, 淡淡的看了一眼:
“我出去看看, 你写完这一题再离开吧。”
楚凌绝一整个泪眼汪汪,不是吧不是吧, 这罪他还要从头受到尾?!
楚凌绝有心抗议, 可是对上徐瑾瑜那淡漠的眸子时,他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过一息, 嘴巴就先一口应下:
“好好好, 我一定好好完成!”
徐瑾瑜这才露出了一个淡笑:
“好, 我出去看看,书院外头有条街,听说里面有家炸糖糕不错, 要吃吗?”
楚凌绝原本有些蔫头蔫脑的, 听了这话一下子支楞起来:
“吃!”
“嗯, 等我回来。”
徐瑾瑜应了一声,随后起身披上一件厚斗篷, 推开了门。
外头风雪已停,阳光正好,深吸一口气一种雪后的清新之感溢满胸腔。
徐瑾瑜有些留恋这种味道,但随着走了片刻后,那特殊的清新气味也渐渐没了。
等到了书院门口,徐瑾瑜看着那架平平无奇的马车,刚上前,便见那轿帘被掀了起来,露出柳洪那张熟悉的脸庞,徐瑾瑜有些诧异:
“柳大人?您怎么来了?”
柳洪看到徐瑾瑜后,差点儿没忍住哭出来,他今个可是糟老罪了,被圣上吓得差点没有在御殿之上溺了出来!
“徐秀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瑾瑜自然没有不应的,随后,柳洪请徐瑾瑜上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僻静之所后,让车夫去不远处守着,而柳洪这才从怀里掏出那道御旨,低声道:
“徐瑾瑜接旨——”
徐瑾瑜:“……”
徐瑾瑜的脸上第一次写满了无语,小小的马车之中,接一道圣旨……嗯,果然是柳大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呢。
知道的他是接旨,不知道的他是做贼!
柳洪这会儿也觉得这马车的环境有些太过简陋,但他也只是尴尬一笑,徐瑾瑜随后拾起衣摆,行礼:
“学生徐瑾瑜躬听圣训!”
柳洪自己也不知道那密旨写着什么,这会儿因为马车矮小,只能弯着腰站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雪光,才能看到上面的字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听闻莹莹案之案情重大,涉及颇深,朕心恸之……
故,特命第一秀才徐瑾瑜为专使,赐“如朕亲临”金牌,可随时入宫奏秉,准便宜行事,望能彻查此事!”
柳洪飞快的念完之后,就把圣旨连并那块腰牌一并塞给了徐瑾瑜,像是生怕其烫手似的。
随后,徐瑾瑜被柳洪扶了起来,二人相对而坐,半晌沉默无言。
柳洪沉默,是因为他有一丢丢的心虚,而徐瑾瑜沉默,是他实在想不通这道莫名冒出来的圣旨究竟怎么回事儿?
于是乎,徐瑾瑜一手圣旨,一手腰牌,淡淡的看了柳洪一眼:
“柳大人,不知可否能替学生解惑?”
柳洪听了徐瑾瑜的话后,也没有犹豫,直接把自己干的事儿是一点儿隐瞒都没有的告诉了徐瑾瑜,末了,这才眼巴巴的看着徐瑾瑜:
“徐秀才,本官相信你,一定可以为莹莹讨回公道!”
徐瑾瑜:“……”
我可真是谢谢你!
徐瑾瑜表情变化了一下,但随后他摩挲了一下腰牌上的金色阳纹,想着自己此前的发现,忽而觉得这道圣旨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烫手。
而这时,柳洪又道:
“对了,徐秀才,圣上说了,这道圣旨可以由你决定要不要公开。若是公开,你就可以明查,若是不公开……便只能暗查了。”
柳洪说着,看了一眼徐瑾瑜,他也想知道徐瑾瑜怎么选。
而徐瑾瑜听了柳洪这话,眉头才松了开来,若是如此,那这事儿,可就好操作了。
“所以,徐秀才你如何选?”
徐瑾瑜抿了抿唇,将圣旨和腰牌收入怀中:
“学生哪样都不选,这道圣旨,应该用在合适的地方。”
柳洪有心想问一句,可是看着徐瑾瑜那紧绷的面色,难得有些心虚。
毕竟,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自己不仗义,没有知会一声就,就……
“徐秀才,此事是吾之过,只不过,莹莹实在可怜,但吾能力有限,只怕帮不了莹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柳洪说的很是诚恳:
“此事因吾而起,以后徐秀才若有吩咐,吾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了,徐秀才,经过吾多方探问,已经查到了莹莹最后去了水真县!”
柳洪说起正事,突然正色起来,徐瑾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件事的总进度似乎……没有告知柳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