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清气得胸口闷闷的:“你指桑骂槐呢?我也从没提过什么让你给我跳个舞看看这种奇葩要求吧?”
“注意措辞。”周围有人看他两,安平提醒他。
王培清往椅子后面一靠:“跟你没法交流。”
安平点头:“认同。”
得,他犯贱。
吃完,安平以为他会走,但是人还稳如泰山,就坐在那,也不说话。她起身,把彤彤的包和水杯拿上,瞥他一眼:“我们要走了。”
彤彤看看他,牵住王培清的手:“叔叔,我们要去消化消化,你一起吧!”
王培清起身,轻轻回握她小小的手指,这台阶来的真及时。
“好啊,一起。”
安平不解看他一眼,两人眼神交汇,他又若无其事挪开。再看,就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裴江南的电话来的不早不晚,彤彤在商场的游乐场里玩了一个多小时,正就着安平的手,捧着水杯喝水。
安平眼神求救,王培清坐她两对面,他接收到信号,把孩子和水杯都接过去。
裴江南问她在哪?
安平回:“元富旁边的商场,六楼的儿童乐园。”
一会,裴江南过来接彤彤。
工作日,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腿上是短裙,下面是长靴,跟安平以前的记忆有出入。
安平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她一起坐坐了,问她:“你喝点什么吗?”
裴江南看了眼正在照顾彤彤的王培清,眼里有探究的意味。安平主动介绍:“王培清,我朋友,正好碰上一起。”
裴江南大大方方伸出手,想跟对方握手。王培清依旧是那种对陌生人的笑,他看了眼握着水杯的两只手。
“脱不开手,抱歉。”语气十分礼貌。
裴江南一笑,跟女儿说话:“彤彤,喝水你自己可以的呀,怎么麻烦叔叔呢?”
彤彤嘴巴松开吸管,喊:“妈妈。”
安平觉得自己的心反倒是一疼。裴江南没有立刻带着孩子就走,她问安平:“你有没有空,聊会。”
王培清识趣:“那我带她到那边玩,不离开你们的视线。”
安平皱眉,觉得时机不是很好:“你行吗?”她话是对王培清说的。
王培清无语一笑:“你别用你那看人贩子的眼神看我,我就没问题。”
等他带着彤彤走了,裴江南又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喝的。安平不太愿意坐在这儿跟她聊天,不是反感,而是害怕。
她害怕彤彤和钱同元的幸福溜走。
果然,裴江南静默了一会,一直到服务员把饮品端上来,她吸了口,没推开,挡在眼前,才说:“他有没有跟你说,我们要离婚。”
安平眉心跳了跳,看了眼远处,意料之中的难过,甚至比当时跟林东行退婚的时候还闷痛的感觉。
她摇摇头:“他没说。”
裴江南不屑地笑:“你肯定想知道是谁提的吧,是我。我知道你肯定要劝我,谴责我,觉得我吃饱撑的。”
安平直起腰,看她,语气和缓:“我没想谴责你,是你自己不坚定。”
当你抱着寻求认可、声援又或者是一种被讨伐后的受害者姿态来的时候,就意味着摇摆。
裴江南低笑:“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了解,男人没有上进心长得再帅也没用。前几年他得过且过还可以,现在家里情况不如之前了,他还这样,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我太早被他骗到手了,早先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给他的安全感太足了,让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对我也不上心。”
安平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重复她知道的事实:“他是想和你好好过的。”
裴江南表情凌厉:“想有什么用,我催他换工作多久了,家里的生意他也接不了,现在也越来越差,他但凡为我们娘两考虑都会折腾折腾。”
安平语塞,她不知道钱同元的经济状况差劲到什么程度了,但是看裴江南的吃穿用度,也没到两人要为此大动干戈的地步。
她知道裴江南在单位升了个小职务,工资也涨了。呵,她忽然发觉,人可悲的是没有消化平静幸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