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住的地方离元富的中心商圈不是很远,三四公里的路程。
不过王培清开得慢,路上多花了几分钟。
到地后,安平把彤彤拎下车,王培清朝车窗外说话:“我去停车,你帮我也随便点一份。”
安平回看他一眼,想拒绝,忍住了。
彤彤目标明确,趴点餐的吧台上,把自己想吃的小吃全说了个遍。安平唬她:“你吃多了晚上肚子疼得睡不着,你爸爸又要带着你跑圈了。”
彤彤犹豫了下,皱着眉毛,撅着小嘴,忍痛割爱:“姨姨,那这个派我不要了。”
安平间接性看见小孩心软,尤其是好朋友的孩子,她妥协:“点吧,点吧,吃完我带你玩会,你消化了就行。”
王培清上来的也快,他拾掇的要比之前几次见面都正式,半高领的深灰色毛衣,西装西裤。人又白,衬得衣服很不赖。原本是为了见客户收拾的,很规矩的搭配,但是他身上本身就带着一股朴素的矜贵,行为举止随性,又显得西装闲适了很多,并不绷着。
他进来在一楼没看见人,又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扫了眼看见安平领着小孩坐落地窗边,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挤在一起研究贴在窗户上的海报。
楼梯口人来人往,服务员在询问刚上来的客人要点什么,帮他们介绍套餐。音乐、人声嘈杂鼎沸,他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快有一分钟,才迈步朝她们过去。
彤彤比安平先看见王培清,她笑得很开心,喊他:“叔叔。”
王培清想伸手摸她一下,但一想小孩跟他也不熟,这样的举动未免有些不合适。再加上他也不太适应跟小孩子打交道,于是只冲她笑了下。
安平听见彤彤喊人,起身坐好,把桌上没拆的两个盒子推他面前:“给你点的。”
彤彤张张嘴,想说话,安平反手很熟练地将她嘴捂上了。彤彤很想说:叔叔,给你吃的那个是套餐里面姨姨不喜欢吃的。
王培清看着她两,拿湿巾擦了下手,掀开纸盒的盖子,拿出汉堡咬了口,有点腻,他吃东西简单,扛饿就行,最好是面条、米饭之类的主食。
彤彤被禁止说话,只好消灭自己面前的美食,安平在照顾她,又是擦嘴又是递薯条。
王培清看她那样子笑:“母爱泛滥了?少见你这么温柔。”
安平听他这话,眉毛立刻掉下来,看着他:“那彤彤这么可爱,你看着就没有父爱泛滥?”
王培清总算能对邵纪产生那么一丁点同情了,女人非要讲道理的时候真的挺难搞的。他把手里的食物放下,擦了下嘴,认真看她:“要是我的,我肯定很爱。”
安平垂眸,神色黯淡,眨了下眼睫,将手里捏着的薯条塞到彤彤嘴里:“嘴上功夫谁不会,到头来还不是妈妈承担的多一些。”她这话说的确实带情绪,彤彤属实她爸带的多一些,“为什么你非要默认女的就天生该有母爱,好像没有就不配是个女的。”
王培清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如果站在讨好安平的角度上,因为说什么都像是辩解。但真让他说出个一二三,也未免有点难为他的属性。
他索性把那小孩招到他那边,身体力行照顾她一会。彤彤要吃鸡腿,但是油炸的鸡腿太油了,她要剥掉外面的皮。
王培清看她肉乎乎的小指头艰难地抠着上面的皮,挽起袖子接过来鸡腿给她剥皮,剥完塞她手里:“吃吧。”
他抬眸去看安平,她也在看他,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安平递给他一张湿巾:“擦擦手吧!”
他伸手去接:“有些话就是习惯,我以后不说了成么?”
安平觉得他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总要讲道理,因为他们也忘了女人在被女娲捏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不,女娲也竟然要因为造出的人类做了坏事,有了瑕疵而担骂名。当然,夏娃更是受不住诱惑,因为堕落才将人类从伊甸园带到了真实复杂的世界。
安平喝了口可乐,碳酸饮料在牙缝里冒泡,她说:“小孩可爱乖巧的时候我也喜欢,他们要是吵吵闹闹的,我也会很烦,恨不得一脚踢翻一个。”
王培清默默地将彤彤的耳朵捂上了:“你稍微注意一下措辞。”
安平发泄心中积郁的愤愤不平:“我妈把我和我哥拉扯大,我爸了就贡献了两颗蝌蚪,现在生病了,躺床上想起我们了,想孩子承欢膝下,天下好事都让他想尽了。”
彤彤被捂着耳朵不舒服,要挣开,王培清摇摇头,心说,你阿姨这会有点不正常,说的话也不是你能听的,先忍着吧!
安平看他两那样子,低眉:“我不说了,你把她放开。”
彤彤“啊啊啊”挣扎着,终于自由了,小孩子坐不住,要从椅子上溜下去,王培清又把她抓回来,因为用力挽起来的半截手臂上青筋明显,安平觉得他这会莫名性感,多看了两眼。
她心里的小人立马跑出来,敲她脑袋:警惕,警惕,别被他的美色迷惑了。
王培清把彤彤安顿到椅子上,轻呼一口气:“看着小小的,还挺重。”
安平额上冒黑线:“是你虚。”
王培清扶额,无语:“你看我这么不顺眼?你是不虚,一个姑娘,劲大的跟啥似的。”
安平塞了一根薯条在嘴里:“劲大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防身。哎,你是不是也觉得女孩就该学个什么跳舞呀,弹琴什么的?”
“我没说。”
安平对着彤彤:“彤彤,回头我就跟你爸说,让他教你跆拳道。学什么跳舞,要是你真喜欢那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