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跟依依谈恋爱也是为了接近我吧?”
“不完全是,我当时很喜欢依依,但是也忘不了您,我最终的目的还是一箭双雕,把两位美人都收入怀中。”
“呸,你真不要脸,真贪心。”
“后来我跟依依搞上了对象,经常去您家玩,有时趁您不在家就偷着闻您的内裤、胸罩和丝袜,恐怕您不知道吧?”我把对妈妈做的事都安在了蓉阿姨的身上,反正事情过去很久了,她也无从考证。
但是这番话居然又收到了效果,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想起来了,依依上学的时候我经常发现内衣有被动过的痕迹,后来还丢过几条丝袜,原来也是你干的,你真是不要脸。”
“嗐,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件事当然不是我做的,说不定是她自己粗心大意塞到哪个角落找不到了,但是她又推到了我的身上,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
“天哪,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她捂着胸口说。
“要不说小孩子作案有隐蔽性呢,您怎么会想到有小男生给您写情书、偷内衣?”
“那倒是,的确没想到,”她深有感触地说,“这种事一般只有那些猥琐的成年人才干得出来,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是你做的。”
“嘿嘿,我在您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猜不出来吧。”
“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你后来总吃我的豆腐,还偷看我洗澡,原来这一切早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埋下种子了,那我怎么防范得了呢。”
“是呀,我惦记您已经十多年了,就算您不离婚也逃不过我的魔掌,所以您今天怀了我的孩子是顺理成章的,把孩子生下来也是水到渠成的。”我滔滔不绝地说着,瞎话编得连自己都相信了。
“那你还跟依依结婚?”蓉阿姨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马上就羞红了半边脸。
“您的意思是我直接跟您结婚?不行啊,我跟依依是青梅竹马,再说就算跟您求婚也会被臭骂一顿,我妈妈和依依也不可能同意的,您说是吧?”
“嗯,你说得没错,如果你跟我求婚,我不但会骂你神经病,还会揍你的。但是现在……”
“现在您想跟我结婚了是吧,好像来不及了,我又不能跟依依离婚,咱俩只能进行柏拉图式的恋爱了。”
“你说什么鬼话?你见到哪国的柏拉图式恋爱把女方的肚子搞大了?”
“我忘了叫什么恋爱了,反正我会对这个孩子负责的,您放心吧。”
“但是你说的这些事只能说明你从小喜欢我,不能证明你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啊。”
我一听怎么着,编了这么多理由还不够啊,只好继续编:“这些当然只是一方面,我心里还隐藏着一个小秘密,就是我有浓厚的母性生育情结,只要是怀孕的生物我都喜欢。”
蓉阿姨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你心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当然还有很多了,以后再慢慢跟您讲,就说这个母性生育情结吧,其实源于我从小看楼下的大狗交配,当看到母狗生出一窝小狗的时候,感觉太兴奋了,从那以后就对孕育生命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管是母狗、母猫、母猪还是母牛、母羊、母驴,都成为我每天的重点观察对象,我尤其喜欢母驴,您觉不觉得怀孕了以后的母驴特别性感,特别有魅力?”
“你真是变态。”她叨咕了一句。
“再后来我就对孕妇产生了巨大的好感,经常玩关于生孩子的电脑游戏,看关于孕妇的小说、电影,直到把趣味转移到您的身上,我觉得您胸大屁股大,如果再把肚子搞大就是一大奇观,您一定会成为身上挂满五个球的超级孕妇,佛祖见了您也会立刻显灵的。”
“你在胡说什么?哪来五个球?”
“两个乳球、两个大屁股蛋,加上怀孕的大肚子,不就是五个球吗?”
“你真能胡琢磨。这就是你心里的秘密吗?”
“对啊,您千万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不然大家会以为我是心理变态呢。”
“呸,你本来就是心理变态。我想起来了,平时在局里你对孕妇的案子处理特别积极,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同情弱势群体,现在看你就是假公济私,变态心理又发作了。”
“您说错了,我在工作的时候是不会想私事的。”
“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地一直想让我怀孕是吗?”蓉阿姨的表情变得放松了许多,甚至显得有点欣慰。
“是的,我特别想看您大肚子的样子,看到您的奶水流出来,顺着肚皮向下淌,然后凝固成奶块,硕大的肚皮在光线的映照下好像一个大肚子蝈蝈,哇,这画面简直太美了。”我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自己真的特别喜欢孕妇。
她用厌恶的表情看了我一会:“你的心理很不健康,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匿名咨询过了,医生说我是一个关爱孕期女性的好男人,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既然你那么喜欢孕妇,为什么之前一直反对我把孩子生下来?”
“因为我一开始是从理性角度考虑的,如果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拦着您,但正因为这是咱俩孕育的生命,所以就要万分谨慎,一定要为他的将来着想。咱们不能太自私,把孩子生完了就不管了,是不是?”
“你接着说。”她咀嚼着我的话,不由自主地陷入到沉思中。
“我就怕不好说明孩子的身份,影响他以后的健康成长,尤其是不能明说他的父亲是谁,这点对小孩的心理影响是巨大的。”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蓉阿姨终于觉得我不是满嘴跑火车了,“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我现在觉得不能光从男方的角度看问题,也要从女性的角度考虑,像您这样的年龄怀孕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这次如果错过了,以后想再生育就更困难了。现在既然有机会生小孩就应该珍惜,这个小生命也许冥冥中就是投奔咱们来的,如果咱们不要他,是不是等同于犯罪呢?”
“你真这么觉得的吗?”她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似乎被我的话感动了。
“当然了,只要您想生就大胆地生,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克服,没有翻不过去的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这个孩子一定会健康成长的,我觉得他就是老天赐予咱们的小天使,您说呢?”我继续给她打气,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
“小东,你的话对我太重要了,其实我的压力很大的,但是又不能跟外人说,特需要一个人安慰我、支持我,你真的很善解人意。”蓉阿姨深有感触地对我说。
我肚里一阵苦笑,只好继续硬撑着:“因为我跟您一样非常喜欢孩子,每次看到母狗生小狗的时候就感觉特温馨可爱,情不自禁就会想到您了。”
她轻轻拍了我一下:“坏蛋,你敢骂我是狗。”
我嘻嘻笑了一下:“我可没说,是您自己联想的。”
“我给你增加了一个包袱,你愿意吗?”
“没关系,我愿意。”我知道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你发誓。”蓉阿姨忽然把手举起来了。
“什么?又要我发誓?”我吃惊地说,“我发誓向来都不准的,您不是知道吗?”
“不准也要发。”
“这不是为难我吗?”
“怎么?不敢了?心虚了?刚才说假话了?”她的眼睛忽然眯起来了。
“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发了好几次誓,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您不是看到了吗?”
“对,我看到了,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说明你是一个大骗子,平时谎话连篇,连老天爷都不愿意帮你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泄气,刚才绞尽脑汁编的那番话算是白说了,本来气氛烘托得非常好,蓉阿姨都已经眼泛泪光了,最后居然还让我赌咒发誓,真是太让人无语了。既然她已经决定不问苍生问鬼神了,我还在那儿费劲巴力地煽情干什么?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会:“一定要发誓,是吗?”
“是的。”
“如果不发誓呢?”
“你就是个大骗子,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如果发了誓以后不灵呢?”
“你也是个大骗子。”
“合着怎么说我都是大骗子,那您还跟我商量什么?直接给我盖个戳得了。”
“快点发誓吧,别磨磨蹭蹭的了。”蓉阿姨催促我说。
我无奈地举起手说:“我发誓,今晚我对沈蓉女士说的话都是真话,我希望她生小孩,我会对她的孩子好,也会对她好,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家里马上停电。”
话音刚落,屋子里马上一片漆黑,我马上愣住了。随后就听到“啪”的一声,蓉阿姨重重地给了我一个大耳光。
我有点猝不及防,一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您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说谎了。”
“之前我就说不想发誓,您非让我发,发完了以后又打我,既然这样还发誓干什么,不如直接揍我算了。”
“我早就说了,你谎话说得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您怎么还相信这些鬼啊神啊的?无非是事有凑巧罢了。”
“为什么这种巧事每次都让你赶上?”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的运气不好。”
“你这不也是迷信吗?”蓉阿姨嘲讽地说。
“运气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的,有时运气不好的话,一整天做事都不顺利。”
“你今天运气怎么样?”
“一般般吧。”
“我不喜欢待在黑暗中,你想想办法吧。”
“没问题,我去门口的配电箱看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发个誓就行了。”她促狭地说。
“您怎么回事儿?让我发誓发上瘾了?您怎么不发?”我没好气地说。
“我发誓没有你灵验,所以还是你发比较好。”她的脸上一定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不发。”
“那你就是个大骗子。”好嘛,蓉阿姨就认准我是骗子了。
“随您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发誓。”
“你不发誓就说明你对我怀孕这件事无动于衷,说明你根本就不希望我生孩子,说明你整晚说的都是假话。”
我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也听得很动情,为什么一定要我发誓呢?我的一腔真情还比不上几句空洞的誓言吗?”
“既然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发誓?”
“刚才发誓的效果您也看到了,灯灭了,挨了一个嘴巴,为什么还让我发?您要是对我有意见的话,直接开始打吧。”
“不,我还是希望你发誓。”在这一点上蓉阿姨固执得很,我也有点无可奈何。
“是不是我再发一次誓就可以过关了?”
“是的。”
“好吧,我发,这次说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ok,我发誓,我喜欢沈蓉女士,我想永远跟她在一起,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家里马上来电。”
话一出口之后,我马上闭上眼睛,希望不要再出现诡异的一幕,可惜事与愿违,很快就有一记耳光打在我的另一侧脸上,疼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睁开眼一瞧,老天爷果然没有辜负我,屋子里又变得灯火通明,蓉阿姨正举着手站在面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哇,不知道谁捉弄我,这也太过份了,我气得冲出门外大喊:“这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拉电闸玩,是不是有病啊。”
这时候对门的梁哥闻声走了出来:“小凌你喊什么呀,物业昨天就说要更换线路了,你没看到一楼贴的通知吗?”
“对不起,梁哥,我忘记看了。”
“一会儿你也不要坐电梯了,走楼梯吧。”
“好哩,谢谢梁哥。”
我悻悻地回来后,蓉阿姨看着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渐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摸着热辣辣的脸,沮丧地看着她说:“这回您满意了吧?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我看您就是憋着来揍我的。”
她笑得越来越难以自制了,看来我的誓言不灵不仅让她觉得好笑,打了我两个耳光也让她很开心,总之很难见到她如此快意的大笑。
她又笑了一阵才慢慢收起笑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你发誓,然后故意打你。”
“为什么呀?”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无辜的样子好可爱,无奈的表情好帅气。”
“把我说得这么好还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地打,您不会得了产前抑郁症吧?”
“被你猜中了,以后打你的时候多了去了。”
“得嘞,下回来见您我还是戴着头盔吧。”
蓉阿姨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眼中又闪起亮晶晶的光,她缓缓走到身边抱住我,把脸贴在胸口喃喃地说:“刚才打疼你了吗?”
“哪能呢,我有护体神功,您那几下只当是给我挠痒痒了。”我还在嘴硬着。
“其实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但我不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总是忍不住想要试一下,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您多虑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流眼泪了,这可是很少见到的景象,比她大笑的次数还要少,看来蓉阿姨今晚真的有点失态了。
我不敢再开玩笑,只轻轻说了句:“您怎么了?”
她哭了一会儿才说:“就算这些话都是假话,我也很开心。”
我慢慢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放心吧,都是真话。”话音未落,灯又灭了,屋子重新陷入到黑暗中。
我正在尴尬的时候,蓉阿姨却没有打我耳光,只轻轻拍了我一下:“你这个大话王,没有一句实话。”
“我刚才问了,是小区更换线路,跟我没关系。”我解释说。
“不用掩饰了,反正只要你一说谎,就会出现反常的事情。”
“我没有说谎。”
“你敢再发个誓吗?”
“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再打脸就肿了。”
“我和依依你更喜欢谁?”她故意问了一个有难度的问题。
“我都喜欢。”我选择了折中的回答。
“上次的‘黑夜双星’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们两个人同时做爱了?”
“没有,我真的没想过。”话一说完我就觉得不妙,果然屋里的灯又亮了,真讨厌,这个检修线路的人好像成心跟我做对,只要我一说类似起誓的话,他就给我制造点小意外,而且每次都赶在点儿上,这也真是没谁了。
“好吧,我相信你,你是最诚实的人。”蓉阿姨笑着从我的怀里钻出来,脸上却还挂着两道泪痕。
“看来还是您了解我,咱们赶紧走吧,这里的电压太不稳定了。”
她高兴地说:“好啊。”看来她早就想跟我住在一起,当了孕妇以后就更想了。
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我们踏入黑黑的楼道感觉很不适应,我一边拿手机一边说:“想不到这里也这么黑,会不会我说一句话就亮了?”
话音未落,她“啪”的一声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想不到她黑暗之中对我的脸部位置也判断得极准,丝毫就没有打偏,随着她打完之后,楼道里的灯马上亮了。
我捂着脸差点没哭了:“您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说谎了。”
“我还没说呢。”
蓉阿姨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不知不觉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你一说起亮灯的事就想动手。”
“那您也要等我说完再打啊。”
“每次你发的誓都不灵,我已经习惯了。”
“您怎么知道每次都不灵?万一有一次灵的呢?”
“刚才不就是这样吗,我打完你以后灯就亮了。”
我委屈地指着头顶的吊灯说:“您太健忘了吧,您家楼道安的是声控灯,打完人以后当然亮了。”
“噢,对了,想起来了。”蓉阿姨恍然大悟地摸着自己的头。
“哪儿的事儿啊,我看您的老毛病又犯了,没事儿就喜欢打我的脸。”
“对不起,还疼吗?”她内疚地帮我揉着脸。
“行了,不疼了。”
她自嘲地说:“看来书上说的是对的,女人怀孕之后智商就下降了。”
“想多了,您的智商没下降,就是手劲儿比以前更大了。”
“哼,又在笑话我。”她白了我一眼。
“好了,咱们回家吧。”我扶着她向楼上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