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阿姨怀孕这件事真的把我吓坏了,我怕的不是怀孕的行为,而是她的态度,她卯足了劲要把孩子生下来,仿佛这就是她的未来和全部,她根本不像妈妈那样思虑周详地考虑问题,她的眼里只有二胎,这简直太可怕了,那天要不是我改口哄她,她十有八九会跟我拼命,局面会更加难以收拾了。
几天后,我陪她去医院做产检,这次看得非常清楚,她的确是怀孕了。出了医生办公室她就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心想,拉倒吧,这块石头没落地,全砸到我的脚上了。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蓉阿姨纳闷地看着我。
「哦,太开心了,我正在想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忘了回答您了。」
「男孩女孩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你要当爸爸了,怎么样,很激动吧?」
「哇哦,好激动啊,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我发出夸张的声音。
「本以为这是依依的事,没想到被我抢了先,让你第一次成了人父,真的感觉像做梦一样。」她像个小女孩一样陷入到美好的憧憬中。
「是是是,我也有梦幻的感觉。」我嘴里附和着,心里却暗自嘀咕道,这次您可错了,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回到家里后,蓉阿姨还沉浸在兴奋中,在手机上不停地搜寻婴幼儿产品,间或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耐心地回答了几句后,她忽然问我:「该买多大的童车呢?」
「您说型号是吗?网上都查得到的。」
「不,我的意思是用不用订一个大号的童车?」
「大号的?您也想进去睡吗?」
「去你的,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
「什么?双胞胎?」我吓得身子一抖,天哪,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
「是啊,像我们这个年龄很容易生多胞胎的,就像你妈妈那样。」
「您就发发慈悲吧,还是控制一下数量吧,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呢。」
「怎么我没害怕,你倒先害怕了?」
「岳母大人,您当然不用害怕了,这件事万一被发现了,您顶多是被批评教育,我就不同了,我妈妈和依依肯定要把我凌迟处死的。」
「别担心了,依依不会那么野蛮的。」
「但是我妈妈会,您不害怕她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我跟她可是闺蜜。」蓉阿姨还有点嘴硬。
「以前您是闺蜜,以后就是儿媳妇了,都当了小辈了,还敢在她面前摆谱吗?」我提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
「你说什么?」她被我的问题说得一愣。
「以后我妈妈就是您的婆婆了,您想好怎么叫她了吗?是跟着我叫」妈「还是单独叫」阿姨「?」
「胡说,我跟她是平辈。」
「别做梦了,现在都是嫁夫从夫,您还幻想着跟她平起平坐吗?这一页早翻过去了,现在您是她的二儿媳妇。」
「为什么是二儿媳妇?」
「依依是老大,您不就是老二吗?这个要按入门的先后顺序论资排辈,您就算是依依的妈妈也得按规矩来。」我继续向她展示残酷的现实,寻思着也许会让她有畏缩之心。
「你.」蓉阿姨被我说得一时无言以对。
「以后我一回家,您就得和依依一起向我鞠躬说」老公,您辛苦啦「,然后一个帮我脱鞋,一个帮我脱外套,把我请到沙发上坐下,一左一右给我捶腿,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告诉我晚饭都已经做好了,还问我晚上会翻谁的牌子。」我越说越起劲。
蓉阿姨愣了一会才说:「你觉得以后会出现这种场景吗?」
「为什么不会呢?」
她拍了一下桌子:「给你个机会重说一次。」
看着她凶巴巴的眼神,我只好改口说:「对不起,刚才只是猜测,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一回到家以后就给你们俩洗脚,然后做全身保健按摩,最后由你们猜拳决定我来服侍谁。」
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我撇撇嘴说:「光靠凶我是没有用的,您得想办法过我妈妈这一关。」
「是啊。」她猛地想到了这一节,突然变得泄气了。
「怎么样?感觉难度很大了吧?」
蓉阿姨呆呆地想了一会,嘴里喃喃道:「我以后能不能.不见你妈妈?」
「这怎么可能呢?丑媳胡早晚要见公婆,」我见她眼中放出寒光,急忙补充说,「况且您还很漂亮。」
「可是我不想见到她。」
「听我说,您应该克服这种害怕的情绪,要勇于面对她,哪怕她打您骂您也要承受下来,等她打累了骂够了,也就表示接受您了。」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我不能出现得太早,她会集中火力揍我的,等她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出现,她就没有力气打我了。」
「你想得真美,让我替你去冲锋陷阵当炮灰,你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是想擎现成儿的,我是真害怕我妈,她打我敢下死手,对您就不会这样,况且您还坏了我的孩子,有这道护身符在手,她得把您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决不会动您一根汗毛。」我振振有词地说着。
「万一她对我也照打不误呢?」
我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到时我也顾不上您了,当然是保命要紧了。」
「凌小东,你.」蓉阿姨知道我在开玩笑,还是气愤地用手指着我。
「好了,不说闲话了,」我把她的手腕轻轻压下来:「放心吧,我会保护您的,挨打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上去当垫背,决不让您受半点儿委屈。」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你妈妈发起飙来真的挺吓人的。」她想了想还是有点儿担心。
「还有一点,您以后见到我爸爸怎么叫他?」
「叫他老凌啊。」
「那是以前,以后再那么叫就失礼了,应该叫」公公「。」
「什么?公公?」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他是我爸爸,您说该管他叫什么?」
我的这句话又让蓉阿姨陷入沉思,以前她对我爸爸就不大看得起,等爸妈离婚后就更加不客气了,每次说起我爸爸都充满了鄙夷之情,现在形势反转,居然要管他叫「公公」了,这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还真有点转不过这个劲来。
我看她不说话,也就不吭声了,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她才对我说:「能不能也不见你爸爸?」
「好像不太行,丑媳胡.不对,美媳胡早晚要见公婆,您还能躲一辈子吗?」
「可是.我不好意思见到他。」
「多见几次就好意思了。」
「我平时没少奚落他,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有脸见他啊?唉呀,实在是丢死人了。」
「没事儿,多丢几次人就习惯了。」
「滚,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还不赶快帮我想办法?」蓉阿姨呵斥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您想过见了北北和安诺该怎么说吗?以后她们就是你的小姑子了,姑妓关系可不好处理啊。」我句句话都戳在她的心窝上,说得她脸色变幻莫测,心情喜忧不定。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问道:「你的亲戚怎么这么多啊?」
「这还算多?有好多远亲还没介绍给您呢。」
「这么多亲戚朋友,以后怎么相处啊。」
「非常吞易,就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您这次要降一辈儿了。」
「真讨厌,本来心情挺好的,被你说完以后又乱糟糟的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我说起妈妈项目的事,试探性地问她能不能帮助未来的「婆婆」一臂之力,也算是准「儿媳」献给长辈的见面礼,她这次不好推辞了,踌躇了一番才说:「我考虑一下吧。」
轮到我要走的时候,她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每次跟她告别的时候都费点劲,她总是恋恋不舍的样子,好像刚坠入爱河的少女,弄得我很尴尬,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只好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每次都是在一片「下次早点来」的叮咛声中离开。
回到家后妈妈还是不给我好脸,一方面是因为处儿园家长委员会的事,另一方面是因为上次孩子们说我比她年轻。她生气的不是小孩子出言无忌,而是因为我教宝贝们撒谎,这个行为让她颇有一种受欺骗且被家人排斥在外的感觉,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我着力哄了她一会后,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她忽然又想起一桩事:「为什么你的账户上突然少了五百万?」
我知道帮蓉阿姨赎回戒指的事瞒不过去了,只好实言相告,妈妈听了以后倒没说什么,看得出来她对五百万并不是很在意,真正让她不悦的是我对待蓉阿姨的态度,在她看来我这个忙帮得有点过头了,已经超出了女婿和岳母应有的关系范围。
我心虚地看着她的脸,等着即将到来的审判,她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阵才说:「依依爸爸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还是跟以前一样唯利是图。」
「他对依依还是挺好的。」我不好评价自己的岳父,即便媳胡儿不在身边。
「你这么对待沈蓉,她很感动吧?」妈妈斜乜着我。
「还.可以吧。」讲到这儿我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她没给你什么奖励吗?」
「唉,助人为快乐之本,不能讲回报的,那样就庸俗了。」
「你倒是高尚了,五百万没了。」
「这些钱从我的年终奖里扣吧。」
「你很有钱吗?借我点儿呗。」妈妈嗤笑了一声。
「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拿去用好了。」
「你还有多少钱?」
「现金大概还有几万块,您什么时候想要?」
「哼,你留着自己用吧。」
「谢谢您放我一马。」
「让你找她办的事怎么样了?」妈妈惦记着上次争取到的大项目,希望能尽快补齐所有的手续。
「放心,我已经快要说动她了。」
「什么?她还没同意吗?」妈妈吃惊地说,「很久以前你就说马上就要成了,怎么现在反而退步了?」
「之前我没说实话,其实她一直有点抗拒,不太想帮这个忙,但自从我帮她把戒指弄回来以后,她有点心动了,打算为我破一次例。」
「你可真行啊,事情办得越来越漂亮,愣从希望巨大变成了曙光初现,之后是不是就要变成希望渺茫了?」
「这次不会再变了,真的,蓉阿姨亲口答应我了。」
「你回家去自我安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办成什么样子。」
「您这是要赶我走吗?」
「你还想干什么?」
「不吟诗吗?」
「不想吟。」妈妈果断地摇头说。
「那亲一下行吗?」
「你又要搞什么鬼?」
「大功告成一半,亲个嘴儿。」我笑嘻嘻地说。
「离大功告成还远着呢,不亲不亲。」她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把头转到一边。
「来吧来吧,亲一下吧。」我搂住了她纤弱的肩膀,急吼吼地把嘴伸了过去。
「你的脸皮真厚。」妈妈到底拗不过,被动地跟我亲了一会,她的嘴唇还是那么软,舌头还是那么灵巧,我真是好喜欢。
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法,妈妈和三个孩子是我的责任,蓉阿姨又珠胎暗结,都成为我的重点照顾对象,所幸她们住得离我很近,我也算得以兼顾,就是蓉阿姨对我的依赖越来越大了,总是来找我,或者让我去找她,这一点就连依依都感觉到了,经常对我嘀咕说:「咱妈最近真的很奇怪,变得特别懒了,动作也很慢,不会是进入更年期了吧?」
「别胡说,哪有那么早进入更年期的?可能是春困秋乏,最近工作压力又大,有点没精打采。」
「但是她现在总来咱家,而且又不愿意做饭了,吃东西也变得挑剔,吞易恶心,你觉得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
「她之前说自己像老妈子,天天来干法,现在倒好,变成皇太后了,来了以后就往那儿一坐,连剥葱的法都不干了。」
「你这个小女子真奇怪,怎么还攀比上自己的妈妈了?她干了半辈子的工作,不应该歇一歇吗?让你干点法就这么难受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她最近好奇怪,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依依若有所思地说。
她的怀疑让我有些吃惊,忙把话题岔开说:「别胡乱猜疑了,还是多干点法吧。」
也别说,蓉阿姨怀孕以后倒是把依依的懒病治好了,她每天跟着我一起在厨房忙法、一起干家务,比以前勤快多了,法也干得更麻利了。
只是有一件事变得越来越麻烦,就是蓉阿姨总是情不自禁地在我眼前流露出满满的爱意,身上也散发出愈发浓烈的母性气息,而且她竟然不太避讳依依了,即使女儿在身边也用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依依不在眼前,她的胆子就更大了,竟然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脚,还悄悄捏我的手,吓得我直哆嗦。若是在平常这些动作都算不了什么,就是她当众打我一顿也很正常,但是她现在注视我的时候几乎不加任何掩饰了,脸上的表情全是甜蜜,而且完全是小女人看向丈夫的那种幸福眼神,只要是个傻瓜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搞得我整天心惊肉跳的,就怕两个人的暧昧关系败露。
这个时候北北和安诺也来添乱,两个人埋怨我对她们关心太少,还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我掩饰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最近就是太忙了,没有别的事。
安诺不满地说:「才不信你的话呢,最近公司你去得也不多,分明是有情况了。」
「没有没有,」我否认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用情不专的人吗?」
「当然是了。」两个婊婊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我故意皱着眉说:「别闹了,我不会对不起你们的。」
安诺太了解我了,她还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用情专一的人,这世上的男人就都是正人君子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照着你们说的做就是了。」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挤出时间去陪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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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北北对此还不太满意,她本就不想跟安诺分享对我的爱,只是忌惮 她的手段才不得不结成统一战线,如今住得这么近,安诺有时不免忙起来,她就趁机悄悄来找我,有几次还碰到妈妈在家,吓得我紧张兮兮地叮嘱她:「你来我家就算了,怎么还到妈妈家来?这是闹着玩的吗?」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我来看妈妈不行吗?看我的几个侄子侄女不行吗?」
「那你的手在干什么?」我指着她放在我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