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粥只瞥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转而落在周恪那张英俊如斯的皮囊上。
有很多个瞬间,她总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疯掉。
脑海里总是有一个画面,似乎要将她死死禁锢。
说是梦,却又不像是梦,明明一切都是万分熟悉,真实得就像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情。
同样是在冬天,只不过和面前之人相比,年少时期的周恪略显青涩。
挺括的身姿,简单的白衫黑裤,宽大的手掌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
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盒子还未打开,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很长的时间里,她常常半夜惊醒,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真实得可怕,沈粥消瘦的背脊沁上一层薄汗渍,鬓角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
下一秒,镜头一晃又清晰地落在周恪的脸上,将过往与当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怎么了?”
沈粥这才回过神。
“我很喜欢啊,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她摇了摇头,却是将那条项链从盒子里取出,“周恪,你帮我带上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将项链递在他的面前,视线却是一直停在周恪的身上。
落光灯下,他再不是当年的那般青涩,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上位者的睥睨姿态。
这些,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见证的。
“好。”
他接过项链,垂下眼睛看着沈粥,探究地询问,“你究竟怎么了?”
感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修长有力的指骨挑开她垂下的发丝,将链子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脖颈上。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这条项链很漂亮。”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
周恪眉梢略抬,散漫道。
“你不懂就不要随意揣测。”
她全然忘记了前几日自己总是忍不住胡乱猜想的事情。
周恪的指腹带着热意,触及在她脖颈那冰凉的肌肤上带点痒意。
须臾之间,脖颈触感冰凉。
灯光折射在钻石上,落在她的眼睛里。
沈粥低低呢喃。
周恪:“你说什么,这么小的声音是在跟谁说话呢?”
沈粥将项链收进衣服里,仰着头看向他,“我之前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我?”
“后来我不是都回你了吗?”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开始给我算账了?”
周恪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大半个身子都窝在棕色的皮革沙发里。
看着沈粥脖颈上的那条项链时得意的轻笑一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沈粥的神思似乎被他一点一点扯住,大抵是今夜月色美好,眼前这张面孔不断和从前不羁散漫的少年重叠。
“当然不是。”
她当然不会在意这点事情,“不想说就算了。”
沈粥弯身坐在他的身旁,手指搭在他的膝盖上。他看了一眼,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太忙了。”周恪的目光落在沈粥的身上,“不过我都看见了。”
这两天沈粥睡得并不怎么好,再加上在医院照顾沈侧,导致睡眠时间完全没得到满足。
虽然方才在车上困了一觉有所好转,但是此刻眼皮还是沉得只想阖上。
“已读不回,周恪你这就是典型的渣男行为。”
沈粥手指缓缓撤离,最终实在熬不住了,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话语含含糊糊地进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