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狐狸的可观尺寸……
如果……只说如果,真成了他妻子,到了结婚那晚……她怕疼,应该会踹他下床。
正想的入了神,遥遥有嚎啕声传入了耳中,哭声惨厉,白霁溪后知后觉,就悚然一惊,惊自己怎么会生出跟他结婚的念头,再是想着那哭声,离自己有些近。
从哪儿来的?
她坐在那里不动弹,细细地听,隔了很久,又听见了一声。
因为在下雨,那地下室外的走道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气,黑洞洞的。
陆博嚎的筋疲力尽,但不能停下,因着地下室的门虚掩,时机难得,所以他的声音,一定能够顺利地传至二楼,让姓白的小妞听的正着。
只是,当他最后一丝的力气用了出去,他头晕起来,目光昏沉里,终于,一道纤细的身影推门而入。
真是她。
她迟迟地没出声,或许是他的模样太惨烈,他笑了笑,也是,他一动不能动地被绑在座椅里,衣袖挽着,手筋被割,即使贴上了纱布,新鲜缝合的伤口仍渗了点血。
说到底,他的好堂兄是洞穿了他的心思。
在他手筋被割前,他满脑子只一个念头,就是一旦引了她过来,只要他稍微恢复了力气,他第一件事,是一定要在这,杀了姓白的小妞解气。
可现在,他连动手,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只能试探地问:“是……白小姐?”
她眼底只有惊骇,直直地看着他。
他像是着急,又害怕,身躯颤了颤:“快,你快帮我把绳子解开,马上他就回来了!!快解开!!!”
像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刺进了太阳穴,令她额角疼的跳了跳,隐约的雨雾里,男人被捆在座椅里的情形,不过一刹那,她脸色发白,后退了半步,冰冷的空气凝滞,将男人的话声隔得模糊不清。
他还在嚷着:“……你看看我,你以为我是被谁害的?!是陆淮深!!”
“他是我堂兄,他连我都下得了手,你难道现在还想着要帮他?!”他挣扎,摇晃得座椅作响。
血的气味浓郁,连她的口腔中也都弥漫着这一种气味,令人作呕的腥甜,抬头,见他哧哧地笑出声,脸上的笑意还在一分一分加深,半疯半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对,我怎么给忘了,你小时候,你来过这儿。”
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这时,身后,有人试着牵她的手,“阿霁。”
白霁溪如是神经反射,一把将人狠狠地推,地下室的门外起了风,而被她推开的人,小心的唤:“阿霁?”
他再次走近,小姑娘猛地后退几步,浑身冷透地颤声,“你别碰我……”
拗不过对方的力道,依旧被他抱到。
他紧紧抱着,力道里有着难以抑制的癫狂,冷而薄的唇停在她耳畔,带着震慑人心的戾气,却轻哄着:“乖,把话收回去。”拨开她颈间的乱发,“我能碰阿霁,只有我可以碰你。”
她倔强起来,忍着头痛欲裂,在黑暗扑来的前一秒,一字一顿咬牙告诉:“你休想。”
陆淮深的眼底泛开了血色。
天花板下一时静下来,倒是陆博,破罐子破摔地戏谑道:“白小姐可是个律师,惩恶扬善的大好人。”
自觉畅快了,长舒了一口气,愉悦爬上了眉梢:“她现在知道了是你害我变成这个鬼样,你觉得,她能够原谅你?”
笑声便一直回荡在室内。
这一日,阴雨连连。
陆淮深抱着他的小云朵折回卧室。
她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阿霁失忆前,正是老爷子领着她去了那间地下室,将她绑在椅子上。
他那会陪着她,见她被绑,他眼睛红了,老爷子又生怕他会坏了事,让人拦着他。
也所以……
老爷子因身况愈下落到他手中,在老人病逝之前,老人家过得尤其不安生。
伤害过她的,没有一个人能过得安生。
她安安稳稳地睡着,呼吸清浅,陆淮深放轻了手脚,为他家的小姑娘掖好被子,便在床沿坐下,检查起她的心率,反复确认,阿霁的确只是因着刺激过大,才陷入了短暂睡眠。
于是,剩下的时间,他尽是缠着她缠绵。
她最是怕痒,他遂轻含她耳垂,指腹细细缓缓将她摩挲,他喃喃自语:“阿霁……我爱你,好爱你……”
“所以我不愿意,就这样等着你慢慢地想起我。”
地下室的门他刻意虚掩,他知道陆博一定会喊阿霁过去,也只有阿霁亲自来地下室,她才有机会记起一切。
他轻轻地吻。
小姑娘的气息乱了几分。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个少年疑惑的唤了她一声,“阿霁?”
屋子的光线晦暗,窗台上砌着月的清辉,窗外寂静,连屋子里,静得只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她的动静轻而浅,悄悄锁了门,按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