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白仍旧是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喝着茶,看对面那三人如何开口。
宫老四是铁青着脸紧闭着嘴,宫红玉被姜寒藏这般怼了一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往下进行。
看宫白端坐如泰山,宫红玉咬了牙,推了一把宫嘉玉。
宫嘉玉看了看他,低下头去,慢慢滑下沙发,朝着宫白跪下去。
二哥,对不起,我错了
说着,捂着肩胛骨咳嗽了两声。
宫白眉眼一挑,哦,我差点忘了。嘉玉这肩膀,没事儿吧?
嘴上这么说,宫白的眼睛盯着宫嘉玉,却不是这么回事。宫嘉玉只看了一眼,就瑟缩着低下头去。他不怀疑,宫白当时是想一枪打死他的。
打死这个孽障东西也活该,做出那等下流事。宫家老四这时终于开了口,恶狠狠地骂道:个蠢货东西,自己跟外人混坏了水了,还敢对家里人使坏!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想想有什么后果!
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宋离之和赵赟是要看宫家的笑话,宫嘉玉连这点都分不清,确实是蠢到了家。如果当天晚上真的被外人拍到什么,不管是宫白姜寒藏宫嘉玉三个人谁和谁,宫家都够紫锦城的人茶余饭后好几年了。
姜寒藏不想看宫老四在这里教育儿子,他现在对宫家已经失望了:行了,要是没别的事,你们还是走吧。
宫老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宫红玉,不说话,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该跪也跪了,该骂也骂了。宫红玉深吸一口气,脸皮子疼的紧。他看向宫白,道:二哥,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件事c国那边的项目,听爷爷说,出了点事情。你也一直在关注吧?罗绝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宫红玉这样说,是想等着宫白主动把事情揽过来。毕竟,宫白可是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大。如果真的出问题,宫白的损失不比任何人小。
然而宫白却一脸茫然:什么问题?我很久没有关注那边了,罗绝跟我说一切都好啊。
宫红玉只得硬着头皮,道:听说先是运输出了问题,材料到后,坏了一大半,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为了把剩下的材料尽快投入使用,工厂加班加点赶工,结果因为高负荷运转,工人们极度不满,现在,正在闹事罢工两边政府都在追责,可一问到现场负责人,人人都只知道推诿。最后就有人把你推了出来。
宫白冷笑一声,那还真是不错呀。
宫红玉赶紧道:罗绝已经跟大家解释了,他说这次的事情跟你无关,事情是他经过董事会的表决做的,他愿意承担后果。不过,上面也说了,追责当然要追,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局面。他们不相信罗绝能做好此事,意思是看你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宫白喝了一口茶,沉着脸不说话。
听来听去,姜寒藏总算听明白了:合着你们今天来,道歉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把小白拉出去当挡箭牌?!
第49章
姜寒藏登时点破他们真正的来意, 宫红玉和宫家老四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宫老四有点不满地道:这怎么说话呢。你和小白都是宫家人,更何况,小白也拥有宫家实业近半数的股份, 而且c国的项目,他也投入巨大。这是跟咱们在场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大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四叔说的对。看了一眼满面怒容的姜寒藏,宫白淡定地放下茶杯。见他如此,宫红玉和宫家老四都神态专注, 以为他要接下这摊事。
宫白却道: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个决定。不如这样,四叔回去让爷爷, 看能不能把四大家族的掌事们都聚集道一起,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难不成你也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宫家老四出声问道。
宫白叹了口气,没说话。
宫老四一下有些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四大家族的人正是没办法了, 才让我们来找你。要是你都没有办法,那、那
宫白道:正如四叔所说,我在这里面也投入巨大。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凡人, 眼下事态已经发展到这步, 不是我出面就能挽救得了的。
眼见得宫白如此, 宫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劝道:四叔,不如还是回去让爷爷找四大家族的人商量, 再想办法吧。
宫老四愤愤地看了一眼宫白,只能起身离开。
然而一回到宫家,把宫白的话跟宫家人一转达,宫家人立马就有人道:哼,我看他就是在推诿。这件事的根源,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负责人。罗绝做的策划只能糊弄董事会,只知道定策略下指标下任务,却对一线的事一窍不通。中层派系良多,职责分工不明、部门相互推诿,这些才是背后的根源。只是中间缺了一个果断干练又知悉全盘的人,快刀斩乱麻,该调整的调整,该赔偿的赔偿。只要事情能挽救,损失多大大家都能承担得起。
说这话的人是宫家的一个旁系叔叔,叫宫有珍,父辈跟宫老太爷是堂兄弟,管宫老太爷叫大伯。宫家此次c国的项目是个香饽饽,亲戚们自然都投入不小。这回出事,所有人都闻风而来。此刻,小金宫里已经是坐满了人。
宫有珍旁边站着他的大儿子宫强,他父亲说完后,宫家人已是面露不忿,对宫白颇有微词。宫强又大声道:我前段时间听说,宫白已经暗地里把项目的股份都抛出去了,想来他早就料到了这次的风波。这一次,他是存心要看我们大家血亏呢!
此话一出,宫家人更是惊怒无比。
宫老太爷更是狠狠地杵了一下龙头拐杖,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看满座的宫家人对宫白已经群青愤怒,宫青玉站出来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宫红玉拉住了他。
堂叔,经过您方才这么一分析,我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宫红玉对着宫有珍说道。
宫有珍本来就是旁系,平日里不受重视,在本家眼里话都说不上。如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发表了如此重要的意见,又引得宫红玉点出来,这一下宫家本家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些许慎重。宫有珍十分得意,端起茶杯挑挑眉,不说什么,打算继续听宫红玉吹彩虹屁。
宫红玉又对宫老太爷道:爷爷,平日里堂叔很少来家里走动,咱们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目光独到。今日我去见白二哥,他也是一筹莫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堂叔果然不愧是老一辈的人,目光如炬,一下就点名了问题症结所在。
这一下,别说宫家人,就连宫老太爷也满意地看向宫有珍。
宫有珍心中的得意无以复加,却又故作一脸深沉:哎,也怪我,前几年一直在国外跑,连国都没回几次,大伯这里也生疏了。要不然,堂堂宫家,也轮不到一个没有血缘的年轻小子肆意妄为、当家做主!
他说的本是宫白,却不想这一带,把宫红玉也带进去了。
不过他这一席话,倒是深得宫家人的认同。
宫红玉暗暗发笑,道:四叔说的对极了,这些年,我们也愁家里没个主事的人呢。爷爷,四叔方才那一番见地极为有道理,不如你去找四大家族的人商量一下,就派堂叔去c国坐镇。相信以堂叔的经验和独到眼光,定能迅速拨乱反正,肃清问题根源!
此话一出,宫有珍原本得意洋洋的脸顿时僵硬无比。
宫老太爷不是傻子,他蹙眉看向宫有珍,问: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