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方才起的那般足,全场的人都期待地望着宫有珍。这时候宫有珍万万不可能说自己不行,他挺直腰背:大伯,这件事在我看来很简单,只不过就是
你别说简单,就说让你操刀上,你成不成?宫老太爷明显不想听他瞎白话,直接问道。
宫有珍有些犹豫,这,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本家的人,还有四大家族那边的人,你想调谁就调谁。实在不行,全球给你招聘,想要什么人才高薪凭请。你做掌舵人,项目提成奖金你该拿的拿。事成之后,我举荐你进董事会。就这么着,成不成,一句话。
老太爷也是干脆利落,人,权,利,统统给到位。
这种状况,宫有珍骑虎难下,那是不行也得行。一拍大腿,成!
当秦覆把这一段现场转述过来的时候,饶是宫白这样平日里端庄自持的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姜寒藏在一楼厨房熬粥,都能听见他在楼上大笑的声音,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在笑什么。
电话里秦覆继续道:更有趣的是,老爷子当天晚上去找了四大家族的人商议。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了一整夜,第二天,他们还真就派宫有珍过去了。
宫白又大笑起来,这一回,还拍上了桌子。
走到楼梯口的姜寒藏:
算了,他还是不去看了。
不过二爷,这个宫有珍,我听说有点不靠谱。秦覆最后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
宫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问:你怎么知道他不靠谱?
秦覆又讲了一段。
原来是当天晚上散会的时候,就有宫家人在小金宫外的桥上担忧地道:我听说这个宫有珍,在m国混了十多年,也只是开了个外贸公司,还是跟人合伙的。这些年也是出的多,进的少。这也就罢了,这个人还极为自负。自诩是诸葛亮转世,平日里最喜欢针对各种国际大事发表言论,连秘书都听烦了。对公司也是胡乱下命令,而且都是一些没法实现的命令,把合伙人气的退出。公司高层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愿意跟他干,管理层三天两头的换,一线的员工也是怨声载道。要说罗绝是理想派,这个人就是空想家。这样的人,想要替代宫白,怕是有点危险吧?
宫有珍和他儿子正好路过。
闻言,宫有珍面色铁青。
宫强继承了他老子的自负,大言不惭地道:比得上比不上,我们也是正经的宫家人。没道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这群人就是在国内呆傻了,没见过几个能人,这么多年把宫白神话了。爸,这次是个机会,只要你解决了c国的事,咱们就别说在本家面前扬眉吐气,在整个紫锦城也是出了名了!
宫有珍之所以这么多年保持盲目自信,也跟他身边人无时无刻的盲目崇拜有关。听自己儿子这么说,宫有珍顿时也充满了信心,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离开。
这父子俩怎么看怎么吹牛逼啊。他们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秦覆对宫白说道。
宫白此刻已经恢复了情绪,淡淡地道:这事儿就不是你担心的了,继续看着宫家。关注一下宫嘉玉那边的动静,看看最近宋离之会不会找他。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宫白坐在位置上浏览着罗绝给他的邮件。罗绝现在估计也是开始害怕了,很多决策不敢自己做,一直问宫白的意见。
宫白也不能完全不理会他,但事态的发展,罗绝是根本控制不了的,他提上来的策划,也有很多事顾头不顾尾。看起来有理有据,然而一落到实处,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但是现在,即便宫白给他一份完美的解决方案,罗绝的控场能力,是没办法周旋于c国的那些势力中间的。
更何况,罗绝这个人也非常的固执,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当年合作的时候,宫白时常跟他吵架,但最后都是宫白,以铁腕手段镇压罗绝的意见,才能让事态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在工作上,宫白时常把罗绝怼的体无完肤,将他的策划意见贬的一文不值。估计也是因此,罗绝对他怀恨在心,所以后来才会在他死后那般。
因此,即便宫白此刻提出什么可靠的建议,罗绝说不定也不服气,还会觉得宫白在远程控制他。
听说四大家族派了一个负责人过来,协助你解决那边的问题。我现在不在现场,很多事情也不好说。你多跟他商量商量吧。宫白这样回复罗绝。
过了一会儿,罗绝回复了一个好的。
今日是周日,姜芸约了同事逛街,姜家父母也有大学里的聚会。午饭又是姜寒藏和宫白一起吃,席间,姜寒藏欲言又止。
宫白看向他,你想说什么吗?
姜寒藏看了看他,问道:你上午在书房里,笑什么啊?那么大声。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事情。宫白吃下一口牛柳,再次问他: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姜寒藏心想,这宫白有时候迟钝的可以,有时候有敏锐的不行。默然了片刻,姜寒藏开口:那什么,就是问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听说,西岭那边的雪落了,很多人去看。不然,咱们也去吧?
宫白慢慢放下筷子,像是在思索。
姜寒藏不由得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又道:如果觉得太远了,那就去海洋公园也行。听同事说,那边今天有美人鱼表演,难得一见。或者,去看电影?家门口就有电影院,也不用走太远
就去雪山吧。宫白突然说道。
姜寒藏正要介绍最近新上的电影多么多么好看,忽然听到宫白这么说,顿了顿,展开笑颜:好,那咱们赶紧吃,吃完了我回去取车。
第50章
姜寒藏实在没有想到宫白会这么快答应, 有些手忙脚乱。路上一碰到红灯,就见他拿出手机在看着什么。
冬日的阳光从车窗里斜着射进来,映照在宫白本就素白的面颊上, 更显得肌肤透明。他用手遮挡着眼帘,姜寒藏看到了,问:晒吗?要不要把车窗摇起来?
不用。宫白轻声说,就这样。
从后视镜看去,宫白的脸像是一个瓷白的瓷器。
姜寒藏克制住去看他的眼神, 前方已经变成了绿灯,身后的喇叭不停地按。他回过神来,驶动车辆继续前进。
你睡一会儿吧。看宫白睡眼朦胧, 姜寒藏说道。
宫白没有回应他,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口,姜寒藏看他时,他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和白色长裤, 额前浅黑的碎发被风吹的轻微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