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此言差矣。”
“呵,不知府尹大人,有何见教?”
陈初六沉吟一下,瞧了瞧外头,小二端来了茶汤酒水,让他摆好了,自顾自喝了一杯酒,赞许一番酒美,这才又说道:
“这宋城之内,为所欲为的,恐怕不是本官。杨家代管不到一月,弄得宋城内仓也空,井也空,卖官鬻爵,弄得满城人心惶惶,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这天难道不能变一变?”
“呵呵呵……”杨管家冷笑连连:“你能出这么大手笔买下府尹,我本还以为你是个雄杰,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听你的话,你是想替那些小民讨回公道喽?你可知我们家杨大人,是什么人?”
“不过是靠裙带的人罢了,卖官鬻爵,搜刮民脂民膏,致使一方百姓受罪,冻饿而死之人无数。”陈初六蔑视道:“别说是杨太妃的亲兄弟,就是皇太后的亲兄弟,又当如何?”
“你,你知道……你,是谁?你不是富商!”
“不错,我不是富商。你听好了,我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陈初六。此番前来,就是除你杨家之恶,杨管家,你还不知罪嘛?”陈初六站起来问道。
那管家哎呀一声:“竟然是你,我早就料到了。那又如何,我怕你不成?状元又如何,你只知道杨大人是太后的亲哥哥,你可知杨大人的亲叔叔是天武军总指挥使!?哼,别说是你了,就是太后来了,也得卖他一个面子!”
“好大的胆子!”陈长水上前就是一巴掌:“老东西,休得猖狂,我家少爷此次前来,早已经和二圣商量好了。你家杨指挥使,也早已经点头了。只是不好亲自下毒手,这才派我家少爷来的。”
“啊?不,不可能!”杨管家惊讶道:“我们捞的钱,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他竟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哦?”陈初六嘿嘿一笑,感激地看向陈长水,是他诈出来了一点意外的东西。那杨管家也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捂住嘴巴,只可惜话说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陈长水踢了那管家一脚:“说啊,怎么不说了?原来杨总指挥才是拿了大头,那他为何同意让我们来除掉杨赐?哦,会不会他杨知信,一开始就是把你们当成捞钱的工具了?”
“嘶……”杨管家说也不敢说,下去认罪更不敢,他看向陈初六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初六一愣,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脸色:“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就想来蹭个饭。杨管家,你上次吃十五只小鸡,今天怎么不点?哎呀,你一个管家都这么阔,杨赐该多有钱?朝廷军费日益增多,特别是西北,党项人总是闹事……”
杨管家脑袋里嗡嗡作响,这哪里是来蹭饭的?你这分明是拿着一把钝刀子,来割我的心头肉啊……杨管家听陈初六的话,加上自己的猜想,吓得泗脖子汗流,可又不得不听。
君子坦蛋蛋,小人长戚戚,这心里有鬼的人,往往把事情想得更加恐怖,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