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昨晚鸠婆抓孩子的事一下闹得满城风雨,国民人心惶惶,燕来国国王闻知此讯,当即下令举行请神大会,祈盼文帝能亲临此地捉妖。
文帝庙周围人头攒动,无数民众都早早地在场地候着,无不翘首以盼将要举行的请神仪式。
神庙香火鼎盛,香客众多,小商小贩看见商机在庙外摆起各式各样的小摊赚钱,由此聚集起来形成了盛况空前的庙会。
这样的修行(赚钱)机会,陆修静自然不会错过的。
既已打定主意,陆修静便扛着算命的家伙事在人来人往的庙会上摆起地摊,而在他相邻的摊位,是恶神的木偶杂耍表演。
朽月百无聊赖地支腿坐在凳子上,手指缠绕着几根红绳,红绳之下坠着一个木偶。她指尖随意上下挑动,木偶的动作配合着手势歪七扭八。
摊主略为佛系,也不在乎观众的赏钱,毕竟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就是这样毫不走心的表演,也引来了一群红男绿女的围观,柳兰溪仗着自己的美色,招手随口呼唤一声,一堆姑娘便狂涌过来。
而朽月就跟姜太公钓鱼似的,既不招呼也不卖笑,只是无所事事地坐着摆弄木偶,也有一群男人趋之若鹜。
再看看隔壁摊位的陆修静,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来自取其辱的。
“这位小哥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士,是哪里人呀?”一个穿红戴绿的美妇人捏着手绢问道。
柳兰溪还未来得及回答,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
“这位俊小哥,你今年多大啊,家中可有娶妻?”某个路过的大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在人群中,有个情窦初开的黄花姑娘娇声娇气地指着朽月问:“旁边那位冷美人是你的谁呀,看起来有点凶凶的哦。”
“她是我姐姐,人可好了。”柳兰溪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招呼道。
众女闻之放下心来:“哦,原来是姐姐呀,可吓人家小心肝一跳呢!”
“两姐弟长得可真好看,你们父母也太会生了吧?”
“小哥哥,咱们一起生个猴子呗~”
……
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场面一度热闹非凡,柳兰溪试图平抚众人高涨的情绪:“大家稍安勿躁,待会姐姐的表演正式开始。”
“哎,不是你要表演吗?”有人问。
“不是不是,是姐姐的木偶要表演,我去叫她。”
柳兰溪暂时走开,那些女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欢腾地叫了一阵又一阵,经久不绝。
朽月只觉得这些人吵闹,一个人坐在那儿越发枯燥无味,像个被吸干了元气的僵尸,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她好像不太适合这种场面,太费耳朵了。
“姐姐,该去表演了。”柳兰溪过来叫她。
朽月木然地回转头看他,终于舍得挪窝,起身走到人群中,慢悠悠地把小木偶放在地上。
围观众人见她轻轻拍了拍小木偶的背,对木偶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木偶了,要学会自己表演杂耍知道吗?”
工具偶听懂了她的话,四肢动弹了一下,不用红绳牵引也能从地上爬起,继而随意四处走动。
吃瓜群众看的惊叫连连,大声惊呼,有人让他往东他就往东,有人让他往西他就往西,有人让他跳个舞,呃……他表示有点为难。
“小木偶,别害羞,你就给大伙随便跳个舞呗。”柳兰溪在旁边窜辍。
“对呀,小木偶,跳个舞来给大家瞧瞧!”其余花痴群众跟着附和。
社会残酷,步履维艰,小木偶被迫营生,僵硬地扭动着四肢给众人表演了一段机械舞。
顷刻间,木偶跳舞赢得众人的青睐,大把赏钱哗啦啦地往他身上砸去。
隔壁摊的陆修静看到这一幕有点五味杂陈,想他堂堂星惑仙帝如今竟落魄至此,为了谋生被迫街头卖艺,实在是令人心酸。
若是颜知讳恢复记忆,日后回想起今天羞耻的往事来,不知会作何感想。大概率会和他们三个老死不相往来吧,毕竟一看到他们就免不得回味这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咦,这不是夙灼灵道长吗?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摆摊了呀?”
一个高岸雄壮的女子以绣帕掩面,施施然地坐到陆修静的算命桌前。
陆修静抬头一看,面如菜色,娘的,居然是昨天城门外遇到的那个美女!
算了,有客人总比没有好,这可是他开张以来的第一单生意。
“美女姑娘,好巧啊,咱们又遇见了。”陆修静秉持着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笑容可掬地问:“这次你要算点什么?”
美女撩开了她那沉重的眼帘,露出铜铃般的大眼睛,抛了个令人窒息的媚眼,羞涩道:“奴家觉得和道长还是很有缘分的呢,道长真的不考虑下人家嘛?”
“美女姑娘,本道君乃是出家人,早已摒弃红尘,你的命定姻缘真的不是我!唉,要真是我我还不跑吗?”陆修静本欲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一不留神说出了心底的大实话。
“哎,好嘛,不是就不是咯!好难过,那没事奴家先走了,祝道长生意兴隆!”
见美女失望地起身要走,陆修静忙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