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数字按照同样的规律类推。
只要是群居动物,就免不了竞争和比较。
然而,上完第一天的课,他们的心情顿时从云端跌落凡尘,备受打击。
这种构字方式更接近古罗马数字,但比古罗马数字更容易理解。
如今的留学生每天都在重蹈林郁的覆辙。
她先从简单的人称代词和动词教起,诸如你我他、走跑跳之类。
当然了,比起汉语,现在的语言还非常原始。
有人进步神速,就有人止步不前。
张天不制止也不鼓励这种行为,学堂只在夜晚开放“一烛”的时间,即一只蜡烛燃尽的时间,以节省资源和避免无意义的内卷。
在去年的符号课上,孩子们已经掌握了常见的象形符号,其中手的符号是一个倒“u”形,像一只五指并拢的手掌。
由此组成百以内的数字,其中十五和五十比较容易混淆,张天规定,十五可以写连笔,由三只手掌构成一条波浪线,但五十必须分开写,由一个倒“u”形符号加一个“m”形符号构成。
除了音调,原始先民的语言和汉语还有另外一些相似之处,比如单音节词根占绝大多数,在表达上,语序和虚词是表达语法意义的主要手段。
争夺地盘、求偶是动物之间的较量,人与人的差距以前主要体现在身体素质上,现在,随着学习难度的提升,智力上的差距也毫无保留地彰显出来。
事实上,枭已经很聪明了,哪怕在现代,在教育最发达的国家,仍然有许多人无法熟练地口算十以内的乘法和百以内的加减法,对原始人来说,这些知识确实太变态了。
张天本来还打算,等以后孩子们掌握了加减乘除,就把算盘捣鼓出来,教他们利用算盘算术。
符号课也是一样。
两人在学生时代都属于成绩优秀的了,张天虽然不如林郁那么强悍,好歹也混了个c9末流的本科学位,很清楚学习主要靠的是内在的驱动力,强扭的瓜不甜。
当初在星星部落,他也只了差不多的时间就掌握了当地人的语言。但星星部落和河东、河西的语言相近,显不出他的本事,桃源人的语言和平原语大相径庭,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除了刻苦,也足以证明他的天赋。
今年的进阶课程总共只有十二名学生,不知道有几个能够通过期末考核,进入到下一阶段的学习?
下一阶段就要上难度了,不仅要学一百以后的书写形式和大数加减,还要学习所有小学生的噩梦:九九乘法口诀。
大小班的上课时间不变,夜班的上课时间安排在夜间,由张天担任授课老师,谁让他是惟一一个懂得平原语的桃源人呢?这个差事只能他来干。
每每看到基础班的学生放飞自我,个别心态较差的孩子不禁生出自暴自弃的念头,觉得上学期没有通过期末考核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但相比去年的课程,今年的难度提高了起码好几个数量级!
去年教的大多是平时已经在使用甚至是常用的符号,今年几乎全是新符号,而且没有实物可以辅助记忆,只能靠死记硬背。
但大部分孩子,尤其是八九岁的大孩子仍然迎难而上,刻苦学习,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成人礼,是他们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
他和林郁讨论许久,决定将最原始的刻痕计数和手指计数结合起来,从中演化出固定的数字符号。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那时候还住在东北的洞穴里,她正教女人们如何使用香料处理食物,突然一阵内急,她起身很有礼貌地说:“抱歉,我先去屙个屎”,却因音调错误,一脸错愕的女人们听到的是:“抱歉,我先去吃个屎。”
孩子们恍然大悟,这太好理解了,不需要死记硬背,一看就懂。
目前只有枭处于这一阶段,他已经学习一年,至于学习进度嘛,用一句西南土话形容:打脑壳得很!枭终于也体验到了看天书是怎样一种感觉。
数字的书写形式张天没有照搬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的书写固然简单,缺点是太抽象了,不如象形的符号容易理解和记忆。
学堂里八十个座位,每夜都爆满,甚至比繁衍小屋更加火爆,其中留学生和牛头部落的族人占了一半。
值得庆幸的是,原始先民的语言和后世的汉语一样是一种音调语言,即一个字的音调高低可以完全改变字义。也因此,当初的林郁才会学得那么快,换一个老外来,没个一两年够呛能学会。
但这并非坏事,赋闲在家的日子里,芝麻绿豆般的小丑闻会被一再讨论爬梳,任何新奇的事物都不被放过,只要可以打破日常老套,都被视为单调生活的一大调剂。
首先在语言构成上就是不完整的,他们缺乏时态的概念,没有固定的语法,虚词和助词也大量缺失,许多时候,对话由动词和名词堆砌而成,导致表义含混不清。
连上了年纪的江河也跟着卷起来,他的学习能力确实不错,尤其在语言方面,只一个冬天,便从一窍不通进步到可以和桃源人谈笑风生,交流无碍。
大小班所要学习的科目没变,但课程的内容有所改变。
太难了!
课堂上的教学内容就够难了,下课后还有同样困难的作业要完成。
今年的教学任务比去年重得多。
有人春风得意,就有人备受打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张天能做的,唯有引导他们多关注自身,说一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鸡汤。
等他们长大后就会发现,现实很残酷,有的人生来就是六边形战士,无论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强。
接受平凡的自己,也是成长必经的过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