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打工还债
但逍遥生此时此刻的形象，就是扔到乞丐堆里，都能算得上最出彩的那一批了。
赵郢跟着张良过去的时候，逍遥生已经不折腾了，他正双手抱着椅子，蹲在地上，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半点的神采。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的耳朵瞬间一动，整个人就跟按了弹簧似的，蹭地一下就从地上蹿起来，扑到了房门上。
竭尽全力的拼命砸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只是听着，就觉得这货挺惨的。
赵郢：……
当时真是想着杀杀这货的气焰，真没想关这么久，可这不是比较忙嘛——
“打开吧——”
走了一段，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纳闷地道。
“孽障！你可知道，若是割让九成产业，这产业还能算是我们卓家的产业吗？自此，天下将再无我卓氏之名，祖宗筚路蓝缕，数代苦心经营的基业，将一朝尽丧……”
一把掐住了逍遥生的臂膀，给摁小鸡仔似的，硬生生就给摁到了地上。
“施以宫刑，充入骊山之役……”
逍遥生：……
“张先生，我先前听你说，曾有人在那间静室中静修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
“这也是皇长孙殿下的意思……”
脚下的动作顿时一滞。
瞬间不想说话了。
马车转向，直奔卓家府邸。
那产业还能算是产业吗？
卓贡扶着几案，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盯着自己跟前的儿子。
说到这里，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
卓裴往前走了一步，庞大痴肥的身躯，慢慢地蹲下来，平视着自家阿翁的眼睛。
知子莫若父，看着卓裴的举动，他就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他慢慢地坐回去，目光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慢慢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瞬间觉得裆下一凉，夹紧了双腿。
逍遥生：……
逍遥生：……
“小人纯属是吃猪油蒙了心，竟然骗到了殿下的头上，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遭……”
……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如今栽到了人家手里，还有什么办法可谈。
“卓氏不会消失，甚至会变得更加庞大兴盛，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阿翁，你当知道，此事，你挡不住，我们卓家也挡不住——”
“我看你身手倒还算敏捷，那你从此之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充当一个跑腿的随从吧……”
“阿翁，孩儿曾读《道德经》，见人言，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今日我卓氏之变，未曾不是后世子孙之福……”
卓裴虽然有些痴肥，但有了决断之后，行动很快。
赵郢这才悠悠地道。
但看到自家儿子那凝重的神色，就又慢慢地跪坐回去。
所以，老子不吃不喝也得给你做一百年的工？
“条件呢……”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想到把黑发染白的办法，真是不可小觑……”
语气顿了顿，终究还是补充了一句。
太快了！
以这种兵力和物资投送的速度，天下各地，何处不处在朝廷的兵锋震慑之内？
卓贡：……
逍遥生：……
“阿翁，赵王都没了十数年了……”
卓裴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卓家府邸，淡淡地吩咐道。
卓裴看着眼中隐见疲惫焦虑之色的阿翁，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过去，默默地提起茶壶，先给自家阿翁倒了一杯茶水。
“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就连阿翁我，都将是家族的后人，死去之后，无颜见列祖列宗——此事，我不能答应……”
“当年，赵王大概也不愿意，大概也觉得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但赵国没了，赵王也没了，赵皇王室血脉几乎丧尽——就连那赵歇，如今也成了丧家之犬，大势所在，岂独我们卓氏一家……”
人都是自己的了，那传说中的轻功还远吗？
当然，他对这货手中染发的秘方也很感兴趣。嗯，咱是地道人，从不白嫖人家的好东西，可以让他以秘方抵债嘛，比如可以抵个三万五万的钱，这就很公道了——
“皇长孙殿下说，卓氏若可效忠，则可得天下所有铁矿的开采冶炼经营之权……”
赵郢冲一旁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当即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好家伙，这狗东西这会儿连小道都不自称了，直接换成了小人。
“你若是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继续活着……”
一直到，他遇到了赵高。
比坐着马车去咸阳，快了足足数倍有余！
就算是卓裴，见惯了大世面，从驰道上下来，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赵郢见他虽然余悸未消，但心智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当初盖聂和张良两个人刚从静室出来时候的状态。
卓裴转身离开，卓贡颓然地瘫坐在自己坐席上，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赵郢：……
逍遥生：……
卓贡眼神一动不动。
“愿意，愿意，小人愿意……”
伸手做了个下挥的动作，淡淡地道。
赵郢见状，笑了笑，松开手。
张良：……
赵郢嘴角微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逍遥生又在地上继续躺了一会，才扶着地面，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笑眯眯地俯视着自己的赵郢，又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房门洞开的静室。
赵郢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噗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
“你假借道士之名，招摇撞骗，试图以非法手段攫取大量钱财，已经触犯刑律，按照大秦律，你此番行径当与盗同法……”
看着这个明明只有三四十岁，却愣是把自己装成老神仙的大骗子，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感叹道。
“裴儿回来了，快说说，事情谈得怎么样，皇长孙殿下那边可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