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四座,众人纷纷劝慰他。
“孟师弟,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说谎诬陷祁师姐的。”
“对啊,孟师弟不要冲动,一定是有误会。”
祁念一平静敛目。
这影祸手腕确实高超,影祸连元神都没有,自然不会害怕搜魂。
他简单一句愿意接受搜魂就把她架在了高台上,如果她不愿接受,就代表她心虚。
书中的她正是被这一招构陷成功,再无翻盘余地。
书中那个满心赤诚纯善的祁念一,见孟鸿雪这般肯定,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真的在幻阵的蛊惑之下误杀了同道。
卢勘灰白的眼睛再次看向祁念一:“如何,你也愿和你师弟一样接受搜魂?”
祁念一不卑不亢地直视过去:“自是不愿。”
卢勘怒极:“那你这是承认——”
“长老莫急,除了搜魂,还有一法可以明辨真伪。”祁念一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众人皆侧目看去。
祁念一朝灵虚子缓缓拱手:“恳请掌门师叔,开明镜台。”
她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很浅,月牙一样的眼睛被眼纱遮住,无人看见。
“我要开明镜台,引天雷问心。”
灵虚子愣了一瞬,而后笑了起来,玩味道:“天雷问心,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沧寰明镜台已有二十年未曾开启了,你居然能想到这个。”
谢天行眼睛微亮,欣赏地看向祁念一:“明镜台可引天雷洗净心魔,若刚才两位都所言非虚,则天雷不伤人身;但若是所言有假,天雷直劈魂体,魂飞魄散,绝不容虚。”
灵虚子:“各位意下如何?”
沧寰两个亲传弟子都要因为此事开明镜台了,他们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就连对祁念一处处横眉冷对的卢勘,在思索一会儿后,也同意了这个办法。
“沧寰明镜台,老朽也想领教一下,天底下除了渡劫外,唯一能引来天雷的地方。”
祁念一回身,不动声色冲孟鸿雪道:“如何,孟师弟,这是减轻伤害的最佳方法了。天雷问心,你,敢不敢来?”
孟鸿雪闻言,身体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下,深深俯下头去,眼底涌现出深深的忌惮。
搜魂对影祸无用,但天雷却是能直接将影祸魂体劈散。
沧寰明镜台已有二十年未曾开启,不少人都已经遗忘了此法,她此刻突然提及,莫不是怀疑了什么?
祁念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
第3章 瞎子的剑
“这,不合适吧,万一……”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万一说的是假的,那可是要被连劈九道天雷的,比渡劫还要严重,孟师弟现在的身体……受得了吗?”
“不说谎,自然就不会被天雷劈了。”
祁念一瞧了孟鸿雪一眼:“孟师弟既然坚持自己所言非虚,想必是不会惧怕天雷的,对吧?”
孟鸿雪神色不改,只是沉吟片刻。
祁念一泰然道:“该不会,孟师弟不敢接受吧?”
“如果真的担心自己伤病在身,挨不住天雷的话,那再等等也未尝不可。总归我已经在狱峰闭关一月了,不介意再等上一个月的。”
狱峰的罡风与烈火之刑,被她说的倒像是简单的闭关一样。
“不必——”
孟鸿雪还未回应,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如寒泉击石,清寒凛冽,却又待着些懒洋洋的意蕴。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身姿颀长,和凛寒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慵懒。
这人一身当风的宽袍,只腰间一根系带,瑰丽的绛色勾勒出冷白的肤色。
他看着不像修行之人,反倒像什么游走人间的公子哥。
见他出现在此处,众人神色各不相同。
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暗中忌惮的。
这人入门后就相当不客气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在灵虚子下首,宽大的袖袍飘逸如风,眼帘懒洋洋地掀起来扔给孟鸿雪一个眼神,他说:
“不用再等上一个月,现在就去问心吧,我在这,他死不了。”
灵虚子低声笑了起来:“你来得到快,不是昨日还在西洲办事吗?担心师妹?”
这人兀自给自己斟了杯茶,衣带掀起一阵冷松似的熏风,手腕反转,煮茶点水间,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看祁念一,头也不抬道:“担心她做什么。”
“哦?”灵虚子支颐道,“淮瑜,你们陨星一脉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孩,你就不怕她被废除修为,逐出沧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