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原初 4k
赫菲斯的脑子有点乱。
身为远古神灵，祂亲眼见过不少同类获得权柄时的奇伟情形，但这之中并不包括物质生命。
在祂的预计中，顾修涯想要走完这一步，应当是在工业统辖了整个白星国的时候，届时还需要与顺天的概念体完成融合，才能达成获取权柄的前置条件。
祂从没想过，顾修涯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走完很多神灵一辈子都走不完的漫长道路。
这已经不是天赋能够解释的事情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祂抬起头，看到顾修涯周身水汽蒸腾，化为淡蓝色雾气蔓开，雾中有大风呼啸，隐约可见虫群般的阴影随风飘扬，聚散飞荡。
赫菲斯不禁愈发感到迷茫。
权柄是概念的具现，是神灵能力的表达，当它诞生后，就会对神灵的形象产生不可逆的影响，继而呈现出各种各样的特征。
比如祂脑袋上的蒸汽机，就是工业权柄的一种具现形象特征。
又比最初之神脸上永远笼罩的迷雾，就是其【隐秘】权柄的象征。
“现在，通过你的解释，我想明白了。”
“——如果一切神话皆源自人类的狂想，那么，第一个神灵是如何诞生的？”
祂短暂愣了下，不信邪的重复了一遍。
“【受神性影响所聚合的规则概念纠缠体】。”
希望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我的设想。
可眼前的顺天之神其表现出的权柄【特征】，未免也太多了。
顾修涯无从猜测这场斗争的胜利者会是谁，但好消息是，他似乎可以两边下注。
“我见过很多神，很多和你不一样的神。”
千年来的三位幸运儿，无一例外都与他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联系。
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斗争的开端。
这种统一又分离的本质，让他得到了双方的同时优待。
至于促使原初如此区别对待的原因.顾修涯猜测，或许和皓月有关。
“祂想要你们是什么样，你们，就得是什么样。”
他是在告诉那位名为【原初】的存在，秘密，已经被他堪破了。
“这世上确有一种东西，凌驾于万神之上。”
祂为顾修涯感到骄傲，感到与荣有焉，同时也难免有些自怨自艾和艳羡的情绪。
祂以为的【广阔认知】，不过是留于表面的浮华，是世界想要祂看到的东西。而非祂应该知道的东西。
“除非，有某种东西，界定了神灵的性质。使其必定生于概念，从而剔除了这个过程。”
祂眼中神火随之颤动，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顾修涯：“冕下，您的意思是”
原初的【馈赠】只针对真身凝聚的神性，也即是痴愚地蟒本身。换言之，他自己，依旧可以通过皓月散发的天地之力，驱使术法，乃至于进行修炼。
因为原初，已经用不容反抗的无上伟力，蛮横的规定了他能获得的权限。
但至少在他身上，是不可能了。
——这是禁忌。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知道您遇到什么了。”
顾修涯对此并不在意，他这番话本就不是对赫菲斯说的。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无法突破原初留下的桎梏，因此顾修涯说出来的这番话，落到祂耳中，有大半都消音了。
但问题在于.这种变化，也从根本上，切断了他和皓月的联系。
祂明明已经将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可那些音节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吞噬，于现世消散一空，不见丝毫痕迹。
“不。”
赫菲斯怔住。
“祂是【混沌】的君王，亦是【创生】的具现，祂是【原初识海】的人格化身，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上之神，因为几乎所有的灵智体，都是在祂的身躯上诞生的。”
关于祂的禁忌。
“凡，不属于群体意识所生之神明，皆以此为纽带，被其收入囊中。”
就像天地之力对赫菲斯的吞噬一样。
“祂是一位具备无穷伟力又无比慷慨的神灵。祂游荡于群体意识之海，行踪不定，凡与祂相遇的，且被祂认为杰出的、超凡的、有机会迈入【深空】的后来者，都会得到来自祂的馈赠。”
顾修涯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继而抬起头，看向了东南方向。
诞生于群体意识之海的神灵，无法违背祂的意志。
顾修涯微微点头。
这究竟是一种基于自身实力的狂妄漠视，还是，无法直接干涉现实的表现呢？
这将决定他对原初的态度。
而非皓月。
这种名为【馈赠】，实为【指派】的行径，充分证明了，原初对于祂的态度，与赫菲斯这样的本土灵智体神明，是截然不同的。
“而所谓的恩赐，更像是一种【收编】。”
祂阻止了一切有关祂的禁忌知识被传播。
表面上看，这是一件好事。
少顷，平静的人声响起。
这一次祂甚至用上了工业的神力来界定声音的传播方向。可结果，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在我第一次听人说起你们这样的神灵时，我就想过一个问题。”
“我想，我该恭喜您了，伟大的冕下。”
二者，注定只能决出一个胜者。
这就导致他只能靠猜，来理解顾修涯的意思。
顾修涯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恕我冒昧，冕下。”
赫菲斯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探究欲：“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够获悉您所凝聚的权柄是何？”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统辖了整个世界的原初，自然也不会允许突然出现的皓月践踏祂的权威。
可以说，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源自皓月的馈赠。
“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巧合么？
还是……
“而今，【是否得到原初馈赠】，已经成为神灵们判断自身乃至于判断竞争对手潜力的一大准则。”
从今往后，只要原初不灭，他就可以借助权柄赋予他的权限，无休止的使用这几种能力，不再受境界和真元的限制。
【人】和【外丹】，在修行的统一性上属于一个整体，但在生物性上却分属二者。
为什么原初会拥有操纵它们的权柄.
赫菲斯想到这，心头突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