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巴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唉……”
姜远宁看着魏诏离去的方向,不由的轻叹出声:“能嫁到诏王府也算是你的福分了,皇家亲情淡如水,即便是魏诏也未必能够拿得到那暗夜幽兰。”
“不过诏王有这份心,就说明你在他心底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此为父就放心了。”
姜婼棠闻言有些尴尬,要是被姜远宁知道魏诏近日才如此反常,不知道会不会想办法让二人和离。“是啊,王爷待我不薄,若这一次能够救醒大哥,女儿自然会找机会好好报答一番。”
嘴上这样说着,姜婼棠心里却在想,欠下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要怎么还。
毕竟前不久她还曾想着记住毓王之手,让魏诏主动休了自己。
也许唯一能报答他的,便是不在让他继续做一个算不得男人的男人吧。
姜婼棠更是有些不确定,让魏诏休了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前往宫中的路上,魏诏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即便当初姜婼棠就死在了他的面前,都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一个姜恒之而已,自然也不会去顾及他的死活。
幼时他和母妃会有那样的遭遇,姜家功不可没,说姜远宁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
若不是后来经过不懈的努力才回到了京中,也许连一个复仇的机会都不会有。
如今他是身份尊贵的诏王殿下,终于可以去报当年陷害之仇,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次前来姜府,不但在姜远宁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还莫名的会对姜婼棠的境遇牵肠挂肚。
魏诏不禁扪心自问,在当年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是应该恨姜家的所有人才对吗?
为何看到姜婼棠无所依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魏诏自己也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疯了。
稀里糊涂的答应姜家亲自前往皇后宫中去求暗夜幽兰,完全没有想过皇后对他这位诏王殿下一直以来都是敌意满满。
皇后乃是太子的母妃,她很清楚太子平庸无才,所以这太子之位到底能坐到哪一日还完全说不准。
为了能保住将来她的太后之位,必须为太子扫清一切障碍才行。
只要身份是幌子,皇后都会怀有敌意,其中自然也包括魏诏。
尤其是在这次处置灾民的事情上,魏诏所展现出来的,正是皇上想要的。
这样一来,皇后立刻意识到,到底是谁对太子之位的威胁最大。
魏诏也完全明白,此次前去求药,必然会遭到皇后的刁难。
他坐在马车内,望着昏暗无比的天空,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了一抹坚定。
当魏诏进入宫中,刚刚来到凤仪宫门前便下起了雨。
宫女们站在凤仪宫门外,看到魏诏走来,掌事的宫女云溪远远的便迎了上来。
“奴婢见过诏王殿下。”云溪欠身福了福,不卑不亢的对魏诏说道。
魏诏阖了阖双眸:“本王来见娘娘有要事相商,劳烦你通传一声。”
“你还请诏王殿下稍后片刻,奴婢这便前去通传。”
来见皇后不比去面见皇上那样轻松,王爷出现在这后宫之中的情形极少,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不会踏足,所以规矩也颇多。
魏诏就静静的站在雨中等待,浑身被淋透也没有上前一步。
他的所作所为稍有不慎,流言便会传遍整个宫中,到那时可就不单单是救不了姜恒之那么简单了。
云溪擦了擦刚刚淋到雨水的脸,走到卧在床榻上的皇后面前轻声说道:“娘娘,诏王殿下在门外求见。”
皇后闻言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云溪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看诏王殿下的样子怕是真的有要事与您相商,否则也不会冒着大雨赶来凤仪宫。”
皇后漆黑如墨的瞳仁之中闪过了一抹狐疑,除了在安置难民的事情上和诏王府有些交集之外,平日里和魏诏说过的话也不过几句而已。
她不仅在想,到底什么事情非要他亲自来跑这一趟,
沉思了许久,皇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娘娘。”云溪见皇后沉默不语,轻轻唤了一声。
皇后回过神来,想不到索性不再去想,他勾了勾唇角,一抹阴郁的冷笑浮现而出:“有要事相商?本宫倒要看看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且在外面等着吧。”
云溪闻言有些为难的看向皇后:“可是娘娘,如今外面下着大雨,若是因此而让诏王殿下……”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本宫做事了?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让他进来。”没等云溪把话说完,皇后冷冷打断道。
云溪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连忙住口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