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楼宴轻笑一声道:“行。”
秦容玥松了一口气,刚要说我有急事,先出去了。
内急不等人。
但是……
“你看到我换衣裳没有?”
秦容玥要站起来的脚直接狠狠的磕在脚榻上,手一滑,撤掉了半边的床帏,双眼噙泪,可怜兮兮的道:“我……我睡着了,非礼勿言不知道吗?”
“哦!我知道非礼勿视。”
非礼有视的秦容玥,垂头,装死,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内急憋的。
“你……看了也无妨。”
楼宴放下一颗幽黑幽黑的黑子,黑的就想他的心脏一样,一如既往的清冷道:“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给你看。
这是他的意思……
秦容玥突然就很憋屈,再没有这样丢人过了,以为上次骂街是底限,没想到这次更狠,胸闷气短腿抽筋,她突然发怒把床帏摔到地上,瞪着他。
没完了他还。
楼宴一愣,眼神一暗,慢慢的站起来,看模样是要走过来的。
秦容玥心里一惊,突然道:“外面无脸的女子是谁?”
楼宴脚步一顿,停在床帏处,捡起来,语无波澜的道:“随意画画。”
“你分明是我的衣裳,每一张都是。”
“没有借鉴,只能画看过的。”
合着到最后,她就是一个雕塑,放着给他看着画画的,脸还不是她,她要是忍下,就不叫秦容玥。
身子微微发颤,内急憋到一定时候,她突然感觉还是可以在忍忍的。
“楼宴,你不会喜欢我吧!”秦容玥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楼宴玩味的看着她,靠近她,弯腰对着她的脸说:“万一是呢?”
秦容玥:“……”
那你死定了,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一辈子,那种遥不可及的滋味,刚好让你尝尝,秦容玥心里一阵痛快。
楼宴看到她眼中的恨意,话头一转,意味不明的说:“你是我夫人。”
秦容玥一顿,突然直直的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样的话。
你是我夫人。
你的夫人也可以不是秦容玥。
夫人只是夫人……
伸手推开他,秦容玥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然后弯腰拿着床头的绣鞋,拿的太快床上的铺盖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下头压着的几封书信。
楼宴眼神一暗,提高了音量问:“不是丢了吗?我帮你寻回来了。”
秦容玥看着那几封带着墨竹的信函,一心两用道:“因为这是你夫人的鞋子吗?”
楼宴一心吸引她的注意力,没有思考的说:“是。”
秦容玥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楼宴一眼,突然抽出那几封信函。
“楼宴,那你对你夫人的占有欲也是够强的,你夫人的信函都要拦截吗?”
秦容玥抬手一样,薄薄的信纸纷纷落下,洒在楼宴的脸上。
楼宴眼中有惊愕,有愤怒,也有她看不清说不明的可怕。
但她也愤怒……
墨竹信函,是她和表哥李溟武的秘密,定亲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这样互通有无的,遇到什么大事,危险的事,他们就写信。
但两辈子嫁给楼宴,这种互通有无就没了。
舅舅死了她不知道,表哥娶亲她不知道,最后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不是没写,是写了她没有看到。
秦容玥冷笑,咬牙道:“这是隐私,楼宴你凭什么?凭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容玥的质问像是带了倒刺的荆棘,把他荒草丛生的心里,最阴暗最隐私的那个角落连根拔起。
上辈子他那么做,凭的无非就是秦容玥对他的心思,她死都不会离开他,可是这辈子呢?
他凭什么?
凭两个人夫妻的名头,可是她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