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为夏娃说话。”安奇笑笑。
“要是夏娃能发出点噪音,也许会让你好过些。”康迅说完没有征询安奇的同意,便自顾自地讲起了教授的故事。
他说,从前有个教授,爱上了一个中国女人。他因为爱这个女人,才学习汉语的。他进步很快。他进步快的原因除了爱情便是勇气。他敢在任何场合说汉语,根本不管说得对不对。有一天早晨他忘了皮包,出门之后又折回家去取,这样就耽搁了时间,开会迟到了。这是一次学术会议,也有几个中国人参加。这个教授一看见中国人觉得很亲切,马上想说汉语。于是,他便用汉语解释了自己迟到的原因。他说,对不起,夏娃迟到了,因为夏娃忘了夏娃的包皮。有一个中国人把口中的咖啡喷出去好远。教授说,这没关系,总比你把包皮忘在中国好些。
安奇笑得很勉强,好像大人面对一个孩子不太成熟的笑话。她看着康迅的脸,情绪有了一个不小的转折。
“夏娃再给你讲一个医生的故事吧。”康迅说完又讲了起来。
安奇想,要是没有另一个女人的事,自己会怎样回答康迅的那封信呢?真的会拒绝么?她又看一眼康迅的脸,她想伸手抚摩一下这张脸。不,不会拒绝的,她向自己承认,她喜欢对面的这个男人。但现在一切都似乎太迟了,她即使这时想找个男人,以此达到平衡自己的目的,她也不会选择康迅了,她宁可找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天呐,夏娃想到哪儿去了?夏娃疯了么?夏娃想干什么?安奇被自己溜出来的大胆设想吓了一跳。
“医生还在那儿大喊,这儿有医生么?有么?”安奇终于又听见康迅讲话的内容,而不仅仅是声音。她看见新走进店里的人和正要离开的人,都免不了往他和康迅的角落瞥上一眼,因为一个外国男人和一个中国女人坐在角落的桌子前。
“什么事?夏娃是医生。”康迅还在接着讲他的医生故事。
“对不起,”安奇打断康迅的话。“前面夏娃没听清,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要找医生?”
“音乐会上。”
“那指挥很不高兴。”
“对,但指挥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康迅一语双关。
“没什么事。”安奇听明白了。
“对,那人对医生说,嗨,医生,你说这是不是一场好极了的音乐会,夏娃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