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发现腿上盖着的西装,心里很不是滋味。做工考究的定制西服被他睡得压出褶皱,而它的主人却还在担心他今晚行程。
纪年拎起衣领,把西装抖平挂在椅背上,凑近一点儿,他闻到衣服上残留的香水味。
——一如既往的柑橘调,只是味道比沐浴乳的更有层次感。
“不急,安全第一。”纪年回答。
话音刚落,便看到前方亮起一长片红色的汽车尾灯,这下都不用多问,直接堵车。
齐实左手轻砸了下方向盘,无奈之下只好减速停车,“没办法了,估计前面出车祸。急不急都回不去了。”
“你再睡会吧,有情况我再喊你。”
纪年细心地观察到,齐实说话时紧蹙着眉头满脸不耐烦,明显是有顾虑,纪年怕他是受自己影响,好言安慰,“我之前说话过分了点,对不起。明天不上班所以我不急,你呢?晚上是不是有安排?”
“晚上要回去盯直播。”齐实听到纪年主动与他搭话,心情缓和几分,“签了两个新人主播要带,徐弋阳一个人忙不过来。”
纪年对于直播丝毫没有兴趣,当他从齐实嘴里听到这个新鲜词儿,甚至有点融入不进话题,正想着要怎么回他的时候,昼夜不明的沉沉天幕猛然间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雨势倾泻而下,哗啦啦泼在车顶打出密集的敲击声。
“下雨了。更开不了道了……唉。”
纪年从叹息里读出一丝无奈,“这个直播很重要吗?”
“没有什么重不重要的,都是逼在这上面。”齐实惆怅地看着纹丝不动的车流,和纪年坦言,“公司刚起步,又和投资方签了对赌协议。只有自己当回事儿,别人打工也卖力啊。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不抓紧干活做业绩,我怕是赔得血本无归。”
纪年是个理智的工科生,讲究的是稳步前进,听到齐实说签的是对赌协议,不禁有些排斥心理。在他看来,“赌”这个字多少带着贬义,十赌九输,他还真怕齐实做的赔本买卖败了家产。
“怎么就想做直播了?”纪年好奇多问了几句,“回家继承家产不好吗?”
“你不懂。”
齐实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之前纪年脱口而出的话他还记得——说他现在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和他纪年没有关系。
可齐实的出发点就是为了纪年,他想让纪年重新认识他,一个闪闪发光的齐实。
他以为纪年不懂。
“我不懂。”纪年轻笑一声,“确实我不懂……你有太多试错的机会,我没有。真羡慕你……”
齐实也跟着笑出声,兀自摇摇头想着——羡慕有何用,他稀罕的是纪年的喜欢和爱。
前方亮起红蓝色的车灯,一辆警用车从应急车道开过来,穿着雨披的交警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指挥疏散,齐实随着缓慢的车流向前挪动,离近了一点后,他落下车窗问交警。
“请问前面是出事故了吗?我还能往前开吗?”
“最近的出口下去,大桥封路了。”
齐实死心,看来今晚要就地过夜了。他提前给徐弋阳报备说明情况,说晚上到酒店后远程协助。
徐弋阳收到他的信息,不急反乐——他终于有机会让陈鸿宇有恰当的理由出现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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