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下午就出院了,程斯皓给他办的手续,两人一起抽了血,然后带他回家。
于喆闲得无聊,程斯皓不在,他也提不起劲,听到引擎在院子里熄火,毛毛躁躁跑出来接他:“程先生!”
副驾驶座的门先一步打开,但于喆看到苏木,是透过驾驶座的车窗。
他还是回来了……
于喆心脏沉了沉,这些天他对苏木的关注一点不比程斯皓少。管家给苏木送了什么,苏木每顿吃的什么,家佣们嚼了什么闲话,他观察得一清二楚。他还想再多打听一点,可家佣一个个讳莫如深,只叫他不要太在意,程斯皓从不亏待睡过的人。
问题是苏木是omega,一个怀着金主孩子的omega,他怎么不在意?!
于喆咬了咬后牙槽,不善地盯紧苏木的一举一动。
程斯皓若无其事地拍拍于喆的肩膀:“进去吧。”
苏木跟在程斯皓后面,他不是不知道于喆在想什么,理智上他觉得他可以理解于喆,但他也讨厌于喆。
别墅住得下三个人,金主只有一个,两只金丝雀太拥挤。
“还是原来的房间,”程斯皓转身,显然是不打算领他上楼了,“缺什么跟管家说,不舒服也要说。”
“嗯。”
苏木走到两人前面,于喆顿了顿,突然追过去,被程斯皓叫住。
“你去做什么?”
两人一起转过来,于喆站在中间两头看看,突然无比诚恳地向苏木示好:“我可以看看你的房间吗?”
当然不可以!
苏木不欢迎他,尴尬地杵着不回答。
“他要静养,别去打扰他。”程斯皓朝苏木摆摆手,“晚上会有人把饭给你房间,不用你自己跑上跑下。”
“程先生,”于喆跑回来,刻意地抱住程斯皓的胳膊,嘟着嘴抱怨,“不公平。”
程斯皓朝天花板上白了一眼,仿佛这样能让气顺一点:“那你也在房里吃,行了吧。”
“程先生,你呢?”
“……”
“我改主意了,我还是跟程先生一起,你还没给我讲完那个……那个……”于喆吃力地回忆,眼睛瞪得滚圆,“玻璃……玻璃什么来着?”
“波提切利?”
“对的对的,要程先生给我讲波提切利。”
于喆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吵得苏木心里七上八下,他头也不回地扎进卧室里。
流浪是一条莫比乌斯环,他的出发点在这,终点也在这。卧室还是原来的布置,衣物饰品都给他留着,就是程斯皓的两件备用睡袍已经被收走了,一个屋檐下竟也能品出点曲终人散的清冷。
如果不是早晚都能听到于喆的“程先生”“程先生”,那“静养”确实能称得上“静养”。程斯皓不来,家佣把饭菜送到就走,他成了一只自愿囚禁的鸟,站在窗口望向后院的金主和他的新宠。
于喆把程斯皓插在花瓶里的桔梗转了一个方向:“这样好看。”
“艺术不脱离自然,花木向阳,”程斯皓把桔梗转到刚刚的角度,不厌其烦地解释,“才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