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瞥向苏木，wink一眼，热情地套近乎：“我们家程斯皓呢，就喜欢这些不实际的东西，你不要介意。想要什么想买什么，尽管跟他说，他有钱着呢！”
这俩人就差没把脑袋削尖了钻他家保险箱里了，长辈不在，程斯皓也不用给他们脸了，沉声警告：“仔细说话，我姓程，你姓赵，谁是‘你家程斯皓’？我有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呀呀，这么点事至于吗，嫂子开个玩笑都不行啊？”表哥滑头地勾起一边嘴角，“咱们是自家人，知道你心直口快，不会跟你计较，但你这脾气在外人面前也收敛一点，不然谁受得了你啊，阿姨姨父还等着抱大孙子呢。”
苏木挠挠耳朵，他算是知道程斯皓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了。
这种亲戚搁谁谁要啊？
那两人笃定苏木不会开口，仗着二对一的优势频频挑衅。感觉到程斯皓的手捏更紧了，苏木适时搂住程斯皓的腰，镇定地辩解。
“我不介意啊，他只对不知趣的人有脾气，对我不这样的。我很喜欢这里，就跟他一起来了，你们不喜欢不也来了吗？”
苏木没看程斯皓的表情，但是他的手放松了。
“啊，对你好就行啊。”真打脸，表嫂点点头，大言不惭地阐述她浅薄的见识，“我们是小孩作业，没办法，不然谁来这虚头巴脑的地方浪费时间？虽然我承认有些画确实很好看，但是卖给我的话，我是一块钱都不会愿意出的，因为这些价值都是后人炒出来的，要不然那些画家也不会活活穷死啊！”
她嗓门奇大，唯恐旁人听不到，说完又斜了孩子一眼，见他抱着画本一动一动地看他们说话，猛一跺脚，恶狠狠地训斥：“啧，快点，一幅画磨磨蹭蹭这么久，语数外作业都没见你这么认真，我看你就是不想学习，找借口来这里玩！我回头倒要问问你们老师，是不是有这么个美术作业！”
她实在不是个聪明人，一问就自证起来，就差去公证处盖个章，证明她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
“没人想看你训孩子，吵到其他游客了，”程斯皓的脸更沉了，他最后还是没有端住对夫妻俩的鄙夷，“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们忙。”
走出6号展厅，苏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程斯皓自嘲：“见笑。”
“没事。”转头瞥到一幅伦勃朗的作品，苏木的不快一扫而空，“程斯皓，你想过结婚嘛？”
程斯皓往后偏一偏脑袋，失败案例就在6号展厅：“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有盼头吗？”
“可是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就很有盼头，你也会遇到让你觉得有盼头的人吧。”
“那是因为我年纪还不算大，再过8年，等我到40了，阴茎软得跟油条一样，还要不了三分钟就射，你猜那时候还有盼头吗？”
“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性爱也不是婚姻的全部啊。到时候，你还可以跟爱人一起来美术馆，然后……然后坐在长椅上，品鉴伦勃朗的作品是吧？”
听到伦勃朗这个名字，程斯皓不禁朝墙上瞥去，那幅画并不典型，知名度比伦勃朗的代表作《夜巡》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隔着这样的距离，苏木几乎不可能看清画框旁边巴掌大的简介牌。
他不由对苏木刮目相看：“你能看得出那是伦勃朗的画？”
“是。”苏木两手握在胸前，抬头仰望画作，自言自语，“爱一个人，就像投射一束伦勃朗光，于众人之中，照亮一人。”
程斯皓两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道：“你没结婚，说起爱情倒是一套一套的，看来小木木是真的想结婚了。”
“我没有！”苏木羞着脸使劲摇头，“我只是……看到这些，就会觉得很幸福。”
“好孩子。”
“啊？你也没有大我很多吧！”
“确实，也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吧。”
许是自己已经迈过了30大关的缘故，程斯皓确实把他当小屁孩哄。这点差距苏木不觉得，可是对标在孩子身上，别说6岁，6个月都很明显。
出美术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剧院场控严格，迟到不给进，程斯皓预约的餐厅也没时间去了，只能找个地方打发晚饭。
“吃饭去吧，时间不够了，我们随便吃点，看完再吃夜宵好了。”
“嗯。”
美术馆附近有好几家的网红店，不过工作日人不多，程斯皓给了服务员一点小费，服务员高兴地给他们斟满茶，又送了俩冰淇淋球。
苏木站一下午，饿狠了，捏着鸡翅埋头就啃，程斯皓还是老样子，就算火烧屁股也得嚼够次数再咽。
隔壁桌的情侣不知打哪来的创意，吃烤肉时先把生菜叶放在嘴上，然后烤肉蘸了酱把生菜叶怼进去，好像吃得也蛮香。
程斯皓看了两分钟，拿起一片生菜叶有样学样，没什么形象，倒有几分蠢样，苏木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他问程斯皓：“好吃吗？”
程斯皓嚼巴两下，点点头，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玩个乐呗。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