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脸有些红：“你说得对。我现在很害怕他，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再怎么舒凌睿也是舒言时的弟弟，陶正终究还是偏袒自家人。他对方致也没什么好感，纯粹只是看不下去舒凌睿继续为这人犯病发疯。
“怎么说呢，舒凌睿现在做的事确实不对，你恨他很正常，但你也该知道，他变成这傻逼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陶正道，“所以你心里也不用有太多怨气，自己造的孽，自己得受着。”
曾经是老师的方致在陶正面前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着脑袋乖乖听训：“没有没有，我不敢……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再去纠缠他。我现在只想出去，绝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的。”
“那就好。”陶正点点头，“放心，你一定会出去的。毕竟再没脑子的蠢货都知道，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何况还是强迫来的。拍电影拍多了，像个中二脑瘫似的连现实虚拟都分不清了，好好笑哦，是吧。”
方致：“……”
这人肯定知道舒凌睿在看，他不敢接话。
提着饭盒上了楼，舒凌睿正捂着脸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方致呆呆坐在圆桌前的画面。
陶正说道：“听到了吧，人家根本对你没意思，赶紧把人放了。”
“你凭什么对他那样承诺？”舒凌睿声音嘶哑道，“你知道我为了把他圈在这里耗费了多少心血吗？我为什么要放了他，这是他该得的！”
陶正气不打一处来：“我凭什么？我不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哪个正常人会把别人囚禁在家里，啊？还把人腿打折了。你他妈是真得了精神病吧，怎么能做出这种傻逼事？”
“这人是还有点良心，知道以前对你有愧，胆小好说话，要是碰上其他人，逃出去就把你举报了。你让你爸妈怎么办？一把年纪了到处求人打官司捞你是吧？”
“他不可能逃出去！”
“你做什么梦呢！你真以为你能关他一辈子啊，有种你这辈子都别上学别工作，和他一起死在地牢吧！”
“我可以……”
陶正把饭盒砸到舒凌睿脚边，恨铁不成钢地吼道：“你可以个屁！别他妈发病了，趁还能挽回的时候，赶紧把人放了！”
“我不要！”舒凌睿放下手，露出哭得通红的眼睛，“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你们为什么都要阻止我？！”
舒凌睿哽咽道：“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一个人支持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意。为什么，我有那么差劲吗？”
正在桌上玩耍的喃喃扑腾着翅膀飞过来，用尖尖的喙啄蹭舒凌睿嘴唇，大声道：“不哭，弟弟不哭！”
哭太多了，连喃喃都看得出他的难过，学会这句话来安抚他。
只有方致不知道。
无论他温柔，粗暴，热烈，冷漠，男人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姿态，开心了就笑，痛了就哭，永远只有浮在表面的情绪，好像他做什么都无法真正进入他的心。
为什么？
他有那么不入他的眼吗？
当初那样对他死缠烂打不放，现在又说什么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定知错就改。把他当什么，游戏关卡的npc来刷吗？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一提到那个男人，舒凌睿就开始犯魔怔，神经兮兮的。
陶正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舒言时都看不下去了，以往都会替弟弟说话，现在也劝道：“凌睿，放弃吧。他不喜欢你，你把他关起来也没什么用啊，这样折磨的还是你自己。”
舒凌睿犟道：“他在我这里，我就开心。”
陶正吐槽道：“你要是真开心就不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骨头架样了。”
“我哪里人不人不鬼不鬼了！”舒凌睿怒道，“我都说过了，我这是因为要拍戏必须减重。我哪里人不人鬼不鬼了，难道我现在看着很丑吗？”
“……”陶正面无表情道，“很傻逼。”
舒凌睿泄气地捂住脸。
他不得不承认陶正的话是正确的。
这阵子为了看方致，他已经推了太多的工作，宋奕对此颇有微词。他不可能一辈子不上学不工作，一直守着地下室过。
这个假期结束后，他就要进剧组了，到时方致该怎么办？
他该拿他怎么办？
虚妄的美梦马上就要结束，他必须得面对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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