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都是阿斯伯格,每个人的情况也并不完全一样。”
高考完的假期,心理咨询师这样告诉钟幕:
“有人伴随严重的焦虑和失眠,有人表达能力欠佳……相比之下,你的社会化程度已经完成得非常不错了。”
“觉得自己共情能力差?没有哦,‘理解’和‘感受’并不一样。”
心理咨询师想了想:“打个比方吧,假如有位女士在哭泣,普通人会先解读出她是痛苦的,然后也感同身受的觉得悲伤,最后因为有爱心,选择上前安慰她。”
“如果阿斯伯格普遍理解情绪的能力是1分的话,钟幕,你共情能力完全能有10分,表达情感的能力也已经努力到了5分。”
——他不是无法感受那份痛苦,而是根本不能理解,泪水里有什么情感。
“亲密关系方面确实会困难点,但其实,你怀有的爱意,比我见过的大部分普通人都……真诚纯粹太多了。”咨询师有些感慨,“非要形容的话,你就像……一个捧着心的人,被玻璃罩盖上了。”
“总有情感细腻的人,能透过玻璃罩,看见你的心意的,不是吗?”
——但是没有人告诉钟幕,但如果靠近玻璃罩的,其实根本是一个面带微笑的人偶呢?
“……”
“……针对中心城区的进一步开发意向……”
宴会厅里,就像根本没看见钟幕一样,熟悉的声音没有半秒停顿,立刻开始往下继续介绍。
可与此同时,那道刚才停留在钟幕脸上的目光愈加叫人害怕了,像两把不带血的刀子,剐出如有实质的疼痛。
钟幕有点想看清此刻封重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可钟昼的那只手好似一块发烫的铁,牢牢覆在钟幕的眉眼上。
“只有蠢货才需要一再重复。幕幕,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钟昼似乎是叹了口气,“在座的ASPD都是基因与脑部构造决定的,这位副会长更是个中翘楚。所以,谁都没资格成为‘拯救恶徒的圣者’。”
——现实不是什么三流爱情,假的就是假的,他们或许连产生爱意的神经回路都不存在,还谈何一往情深呢?更别说什么会因某个人而学会爱人,那可不是佳话,医学奇迹还差不多。
“……”钟幕没有立刻回应。
他想到一些画面,比如每次上床时,不管什么时候去看封重的脸,男人眼里都充斥欲望,仿佛带着迷恋的,可呼吸却异常平静,不像爱人,更像一个演技精湛、观察能力太好的旁观者;比如自己越是沉浸在欲望中痛苦挣扎,哽咽着向男人祈求或求饶,他的恋人似乎就愈加亢奋,能硬生生把他手腕捏得淤青……那张被学校里、公司里无数人讨论欣赏的俊秀面孔上,带着永远不会失控的温和笑意。
“幕幕,你如果看上了一个正常人,我绝不会多加干涉,”钟昼道,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人对弟弟一辈子死心塌地,“可这位……既然都是装的,那为什么非他不可?幕幕,只要你点头——”
说着,钟昼换了个姿势,他双腿分开,把钟幕抱到自己身前,一手固定住他的腰,随即瞥了一眼月灰。
不需要任何吩咐,月灰立刻点点头,膝行两步,跪在钟幕身旁。
“——他会对你做这些吗?”
钟幕一直被钟昼捂着眼睛,他正努力理解哥哥话里的含义,猝不及防,有人捧起了他的左手,轻轻吻了一下。
“……!”
钟幕呆了一瞬,下意识就要抽出手,然而下一秒,手指直接被含进了温暖潮湿的口腔里,那人喉口乖驯地敞开,主动服侍干燥的指尖去抽插喉咙深处最脆弱的软肉,指节也被细心舔舐,不时退后一点,再小心翼翼地吮吸。
这一套明明极为熟练色情,却又莫名透着股清纯味道的伺候手段,简直是对男人的暴击,钟幕连忙去扯哥哥的手,一低头,和正含着他手指的月灰倏然对上眼。
“唔……”月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喉结却动了一下,把钟幕的手指吞得更深。
此刻在钟幕的角度,居高临下望过去,月灰身上隐隐约约的媚意尽数展现,混着年轻男性的清秀,氲氤出一种极为微妙的风情。饶是对性不太敏感,他看到的第一眼也忍不住愣了两秒。
钟昼垂下眼睫,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月灰,要是让你直接跟着他,愿意吗?”
月灰反应的非常快:“当然万分荣幸。”
说话时,他吐出了钟幕的手指,一边干脆扯开自己衣服领口,一边小心握着把钟幕的手,伸进衣领缝隙,直接插入胸口最柔软的那处。
可能是怕钟幕手指着凉了,也可能是希望直接在自己皮肤上擦干净津液。
湿润的指尖甫一接触到人体温软细腻的皮肤,钟幕就顿住了,这还远不是结束。接着,月灰直接膝行一步,侧过头,用脸颊去磨蹭钟幕膝盖上的衣料:“如果是像您这样的,我非常乐意……我会让您很快乐的。”
“你看,”钟昼笑了笑,“有什么不同呢,封重会这么伏小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