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看。”钟昼冷冷道。
“你我都瞧见了，刚才一路上有多少人在盯着他。”陌生男人并不理会，笑嘻嘻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男人，女人，面具下掠夺的兴趣毫不掩饰呢……这令人难以拒绝的忧郁气质啊，套住项圈，一遍遍地奸淫，慢慢地舔舐再扯碎，那种情景，我真的想想都要勃起啦——嗯，我确实好久没处理过性欲了。”
这人说话夸张，仿佛自顾自地演一出戏，却又有一种古怪的魔力，听过了竟然不由自主想认同他。钟昼不耐道：“都来这了，还演什么？他不是你能想的。”
陌生男人无趣地努努嘴：“这不是看你好久没来了，有点激动吗。还真巧，今晚那位也要来呢。”
他暧昧地笑了笑：“一定是巧合，对吧。”
钟幕并不清楚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面对这种场合，他如同往常一样，礼貌地笑着，乖顺地倚在哥哥身边。仿佛一件制作精美的人偶，眉眼的悒郁配上微微弯起的眼角，是让人难以移开眼的漂亮。
钟昼的手指不自觉在钟幕腰上摩挲了两下，若有所思：“他果真这么快就完成……会长的交代了？”
“是啊，听说私下里对这位的基因赞不绝口，在帮他积极物色可以‘延续完美’的对象呢。”陌生男人道，“马上要开始了，你第几个发言？今晚应该那位开场，大事先说嘛。”
“第五。”钟昼道。
伴随着舒缓的钢琴声，灯光突然暗了些许。
下一秒，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正襟危坐。跪着的“奴隶”更是低下头，不少人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
紧接着，一道钟幕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响起：
“欢迎各位前来这场‘平淡的晚宴’。”
不再是低沉温和、似乎永远含着笑意的，这声音仅仅是听着，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仿佛基因里最本能的、来自久远食物链上端的绝对压制。
“下面我将代表管理层，告知大家——”
“……！”
钟幕嘴唇紧抿，两只手却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这一切来得堪称猝不及防，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偏过头，去找那道声音的源头。还没看清，眼睛突然被一只手遮住了。
“幕幕。”
“你是不是也觉得，或者说，也困惑过，似乎有些人对你的欲望过于病态扭曲？是不是有时也觉得他们有说不清的违和感？”
“我想现在，你已经猜测得差不多了，是吗。”
短暂的昏暗中，钟昼的声音听来非常冷静，又莫名带着点温柔的怜悯：“但应该离事实还有点差距，毕竟这是‘阴影处不为人知的风景’。”
“小灰刚才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宴会的第三条要求？”
远远的，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钟幕脸上，不同于平时的温情脉脉、饱含深情，那目光冰冷锋利到极点，几乎让钟幕的脸颊都隐隐作痛。
“核心要求就是，所有会员必须是ASPD。准确来说，必须是‘highfuningpsychopath’。”
——它最通俗的称呼，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
这场宴会里的所有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最为“优质模范”的ASPD。
他们智商远居于同辈之上，是天生的领袖，领导者，潜在的犯罪分子。稀薄的同理心与几乎不存在的情感交互能力，让他们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一切行为只为自身的利益，所有的深情都不过控制得恰到好处的精彩表演。
毕竟——
“毕竟，这里的人，根本不存在爱人的能力啊，幕幕。”钟昼摸了摸钟幕的脸颊上的面具：“包括曾经那位为你要死要活的杨逢云，包括我，包括……”
“——你所谓的恋人，今晚宴会的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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