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一愣,心想有钱人就是玩的开,却只看到稚恩垂下头,过了几秒,轻轻咧开嘴笑了:“让我选不太好吧。”
池寓伽说:“我说让你选就是你选。”
稚恩慢慢噢了一声,似乎极为认真地看了一圈,点了点颗宝蓝色的碧玺,看着十分通透。
“不好。”池寓伽看起来愈发不满意,脸色不豫,“和上次宋干节送你的那条项链颜色重复了。”
稚恩抬起头看着他,面容闪过一丝困惑,似乎在心想你订婚戒指和送我的项链撞色有什么关系。
池寓伽盯着他看:“那条项链你放在哪儿了?下次还要带出去。”
稚恩想了一下,如实告诉他:“那个房子卧室的衣帽间里。”
池寓伽看了他几秒,这才说:“行了,把手拿出来。”
稚恩发愣:“啊?”
“这次是给你挑。”池寓伽拿起一颗淡绿色钻石,有些兴致盎然在稚恩手指边比了比,“戒指的配饰,你别选太显眼颜色。”
稚恩还没转过弯来,说:“那……您订婚戒指呢?”
池寓伽抬眼看他:“你很关心?”
稚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对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很有些愧疚在,即使这份愧疚显得多么没有必要和可笑,但都足够能让他惊弓之鸟一般。
未来要一起度过几十年的丈夫结婚之前还在和情人日夜厮磨,这对哪个女人来说都接受不了吧。虽然他是被半强迫留下的,但怎么看都是个为了钱的贱人。稚恩心头默念,希望上天保佑一定不要让她见到他……因此刚才池寓伽说订婚戒指,他的心头顿时被这种浓重的情绪替代。
看他发呆,池寓伽轻咳一声,道:“说了,手伸过来我看看。”
稚恩的手比以前他摸的时候光滑了,只是中指还有多年写字留下的茧子。池寓伽一边摸一边笑:“出去都知道小稚老师是个读书人。”
稚恩脸红了,在这个时候说他的学历没有半点好处。能感到对面中东人拼命遮掩的复杂眼神,他往男人怀里窝了窝,池寓伽圈着他,拿几颗比了比,说:“淡黄色.......淡黄色吧。”
稚恩手指躲了一下:“我马上就要去上课了,也不好戴戒指的......老公。”他咬牙说。
池寓伽显得很耐心,“在我身边没人管你。”挑完,他顿了顿,又对商人说:“把那颗蓝色的也包起来,我去做个胸针。”
他把稚恩挑过的也要了。
等人走了,池寓伽仍抱着他窝在沙发里,懒懒的不动,玩稚恩头发,“过两天我又有事情,你打电话给老公,知道吗?”
要是别人听到肯定吃惊不已,金主一词听起来只有冷淡临幸的份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池寓伽态度却越来越像对一个贴身的情人。
稚恩低声说:“我昨天收到了朱钦那边的课程安排,您想叫我过去,可以和我发消息。我会好好安排。”
池寓伽扬眉看着他。稚恩之前很在意距离这件事,如今却主动相提,就像蚌壳被他打开那样,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感到一些成就感。
稚恩内心斟酌了一下,忽然沉静地说:“其实我...也想见您。”
池寓伽倏然低下头看着他,稚恩从他的眼里看到奇异,就好像自己的玩具会说话了。稚恩继续说:“但我又害怕见到您。”
“因为您每次对我都…好凶。”稚恩好紧张。
他觉得池寓伽今天实在是让他痛苦困惑又怨恨,清醒过来后,那种印象虽不可磨灭,稚恩却突然想到...试一试,哪怕就这事儿呢?能不能和这个目前完全主宰他的男人沟通。
可稚恩却拿不准池寓伽的态度。
池寓伽刚刚说不喜欢使心眼的人,他如果接下去说,是好还是不好?
“我妹妹和我相依为命,所以我才十分着急,”稚恩低着头说,“您...提出帮我之后,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他轻轻扯了扯池寓伽衣角,把脸贴到他胸膛上,又道。
“谢谢。”
池寓伽看了他几秒,忽然用力一环,把脸埋进他颈窝,感叹似的闷笑:“你要是不招我,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