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些愉悦的想,夏哥真是个宝贝呢——他总能从夏哥身上体验到不同的身体反应,真有意思。
夏知六神无主的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他泪水汹涌下来,只不停的强调,“我,我不可以丢掉戒指,我一定要找回来……”
他求助似的望着宴无微:“帮帮我……”
宴无微若有所思说:“如果找不回来,会怎样呢。”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观察着夏知,他发现夏知有点不太“正常”。
宴无微若有所思的想,看起来有些像疗养院里一些同伴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发病的样子。
他随即想到了,夏知是众所周知的“精神病人”。
看来,也并非完全捏造呢。
真可怜。
夏知心惊胆战:“找不回来,他会生气。”
“啊,夏哥是担心这个呀——不用在乎他生不生气呀。”
宴无微眼睛微微亮的说,“戒指丢了就丢了,我可以带夏哥悄悄离开这里的,我们不用害怕他生气的呀。”
宴无微说话总爱用那种很轻快很悦耳的调调,好像在他眼里,世界是一个小小的游乐园,而他只是游玩的孩子,一切都那样简单明快。
夏知怔怔的看着宴无微。
宴无微躬身凑近他,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两颗有魔力的宝石,里面有着勾人的旋涡,他几乎用诱哄的语气说:“夏哥不喜欢他对不对?我可以看出来的,洛杉矶是很自由的城市,可是夏哥一直都不太开心呢。”
“为什么要和让你不开心的人在一起啊夏哥。”
宴无微一直轻快的嗓音沉下来一些,竟带着一种催眠似的迷惑效力,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真诚说:“夏哥,和我在一起好吗。”
“我可以努力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甚至有些柔软的,剖开心扉似的表白着:“我喜欢夏哥,我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夏哥明明不喜欢,还要强迫夏哥和他在一起……夏哥是被强迫的对不对?我能猜到的,如果夏哥喜欢他的话,就不会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了吧。”
“我不会强迫夏哥的。”宴无微用一种轻柔的,近乎梦幻的语调,温柔的描述着,“只要夏哥允许我跟着你就好了,我可以当夏哥的狗……一直跟着夏哥的狗,夏哥开心了,就摸摸我,不开心了,踹掉也没关系,我会永远听夏哥的话。”
夏知茫茫然看着宴无微。
眼前的青年金发灿烂,琥珀色眼瞳像两颗发亮的宝石,那样漂亮迷人,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行事作风带着孩子般的轻浮,却也因此显出一种发自真心般的诚挚来。
但夏知的脑子现在一大半都是戒指丢了,他完了,剩下一小半是一定要把戒指找回来,最后剩下一点点,才是宴无微说的这些话,所以也无力去甩开对方的手。
他的情感近乎麻木了,对于对方的真挚表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剩一点点的理智悲哀的想,要是早些遇到宴无微就好了,那时候他有着逃跑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有宴无微的帮忙,说不定可以更顺利一些。
可是现在,那坚定的决心,被高颂寒手里捏着的透骨香药,被中国虎视眈眈的两只狼,还有即将来洛杉矶的父母,以及无处可去的茫然,林林总总的,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于是夏知听见自己喃喃说:“不了……”
不可以犯错,不然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他好久没见爸爸妈妈了。
可是戒指丢了,他会变成玩具。
变成玩具会被高颂寒关起来,没办法见爸爸妈妈……
夏知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悲哀的重复着:“要把……戒指找回来,很重要……”
宴无微定定的看着夏知一会。
他的心情是很平静的,但又似乎不是这样。
宴无微也不太明白。
他有点想摆出一个难办的表情,但最后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他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这让他显得不太真诚,但也不需要太刻意的真诚。
因为他天生的微笑唇和下垂的狗狗眼,他只要面无表情,就足够真诚了。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并真心疑惑的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回来?”
夏知有些难受的喘息了几声,病态的情绪让他的身体不停的冒冷汗,情绪压在心口,沉甸甸难以呼吸,他几乎想哭了:“……因为不找回来,我,我会很难过……”
——字面意义上的难过,被当成玩具,当然不会好过。
——见不到家人,更不会好过。
夏知并不在乎宴无微会误会——一个死缠烂打又甩不开的追求者,他因为想要报复高颂寒,才会半推半就,但宴无微真的告白了,他又觉得自己下作——为什么要戏弄一个无辜的宴无微呢?一次拒绝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他会知难而退的不是吗?
但宴无微是高颂寒那样的人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受到伤害?
左右为难。
反正就是怎样都不好,怎样都不行。
夏知觉得自己在狭路里,逼仄得他喘不过气来。
宴无微又问:“那很重要又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