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跟上夏知,夏知却跟他保持了距离。
于是宴无微大概明白,夏知应当是被多疑的高颂寒教训警告了。
啧啧,嫉妒真是毒蛇呀。
宴无微笑眯眯想,他就没有这种多余的情绪,他只喜欢刺激。
宴无微看着少年去接水,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闪光。
宴无微视线不自觉被那枚戒指的光吸引:“……”
他眼神微微闪了闪。
好碍眼啊。
……
夏知的戒指丢了。
这是夏知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以至于他发现手指上空了的时候,脑袋都嗡了一声。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丢的,他想不起来——跳舞甩掉了?还是怎么样?洗手的时候没注意掉的吗?
夏知想到面孔冷漠的高颂寒,想到他语调冰冷的说——
“戴着,只只是会被怜爱尊重的妻子,丢掉,只只就只能是被我亵弄的专属玩具了。”
于是那痛苦的回忆又铺天盖地的袭来了。
夏知开始慌了,他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发起抖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办??怎么办??戒指……戒指掉了!
他好像……好像有点犯病了,好难受……情绪……控制不住了……好害怕,好害怕……
药……药在高颂寒那里……
宴无微正戴着耳机,悠闲的交叠着长腿看。
舞室设备齐全,他找了一本狗血言情看得津津有味。
是冷酷大女主和忠犬的故事。
他琢磨着男女主之前的感情,觉得男主追女孩的戏码也许可以学一学,加到他精心设计的剧本里去。
然而一片阴影打下来。
宴无微抬眼,对上了脸色发白的夏知。
少年平日里嫣红的唇都泛着白,神态很不正常,他直勾勾的盯着宴无微:“……”
“夏哥?”
宴无微眨眨眼,摘下耳机,余光瞄过少年空空的手指,随后又对上少年惨白的脸色,他睫毛微微一动,摆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来:“怎么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一直没怎么搭理他的少年眼泪哗啦滚落了下来,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剥去了坚硬顽固的外壳,无助的露出了柔软的内里来。
“……戒指……”他仿佛已经不知道找谁求助了,于是对着宴无微说:“戒指不见了……”
嗓音都在发抖。
夏知知道他不应该找宴无微说这种话,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高颂寒之前轻描淡写说的什么乳环,什么纹身,什么电击……
夏知只觉得满头大汗,手指不自觉的发起抖来,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他太害怕了,恐惧深深的攥住了他,他必须得抓着点什么,不然他就要死了,他要溺死在恐惧里,他要活不下去了。
戒指丢了……高颂寒一定会玩死他的。
自从被高颂寒当成玩具,无情亵弄之后,夏知已经对高颂寒的下限没有任何指望了。
宴无微顿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因为天生的微笑唇和狗狗眼,即使他不刻意将善良摆在脸上,也显得极其的天真好亲近。
于是他就用着这张天生与人亲近的脸,毫无情绪的说:“不见就不见了,一个夏哥不喜欢的人送的戒指而已,又不重要。”
“不是!!!”
少年激烈的打断了他,眼泪几乎掉下来,“不是的!”
宴无微歪歪脑袋,是个天真的懵懂表情,重复着夏知的话:“不是的?”
夏知没有办法和宴无微解释他所真正恐惧的一切,太羞耻了,他不可能对宴无微说出口,他只能麻木又痛苦的强调着:“是很重要的戒指……不能丢的……”
他会死的。
宴无微用那天生微笑的脸看着夏知一会,随后缓慢的摆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这样啊,那好好的,怎么会丢呢。”
只是宴无微知道,自己这个惊讶表情其实摆的有些疏懒,有些敷衍。
宴无微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奇妙。
总之,似乎不太舒服,有点牙痒痒,但他又觉不出愤怒,是个很微妙的滋味。
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