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苏婧,她的诉求就简单的多。她信佛,便信因果。廖远停有这一步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廖华恩,而廖华恩的野心是她拼尽全力也阻挡不了的沟壑。追根溯源,她无法在命运这条链上做任何改变,所以她认命,如果她不认命,或许当初就会坚持自我,不顾家人死活,誓死不与廖华恩结婚。
但她没有,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往后步步也都会错。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医院,出了这样的事,她完全分不了心工作,也有意将校长一职辞去。校长职位是廖华恩上下打点给她买的,并不是苏婧真正的梦想,她也已经忘了年轻时一腔热血想要达成的理想是什么。
婚姻。这真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词。看不到,却有重重枷锁。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轻易接受廖远停喜欢男人的原因,她已经看的太开太开了,别说喜欢男人,就是一辈子不婚不育,又能怎么。廖华恩已经用婚姻捆绑她一辈子,她不会用相同的理由捆绑自己的儿子。
好在的是他有人爱,也有人爱他。
刘学对所有事只字不提,只安静地陪伴。廖远停看着他竟有恍如隔世感。那个伸手要抱抱,冲他眨着眼撒娇的小孩儿,一朝成为了大人,站在病床前问医生他的情况,在他想做些什么时严厉制止。
他长大了。廖远停看到他虽未丰满但已具雏形的翅膀。
廖远停贪婪地看着他,仿佛吸收氧气。
他后知后觉是怕的。怕自己没有机会,再也醒不过来。
他格外珍惜再次睁眼后和刘学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刘学每天都会来,来的很准时,喂他吃流食,照顾他排便。廖远停红着脸,刘学却没什么表情,任劳任怨。
而他每次离开,都会和廖远停接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恢复是很痛苦的。刘学每每看到廖远停面如土色,发着冷汗,都不忍在看。可不看,他又做不到。他自虐似的以爱的名义参与其中,感受廖远停百分之一的痛苦。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把所有人碎尸万段。
太便宜他们了,太便宜他们了。
如果就这么放过许兴亿和他背后的人都太便宜他们了。
刘学拜托誊的事誊也很快反馈回来。
许兴亿最终吐口。在他全身断裂的情况下,誊用最简单的刑罚——挠痒。
痒得许兴亿边疼边哭边笑边痒。
他被绑在床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破口大骂着变态,最后缴械投降。
但他带给刘学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廖华恩。”他气喘吁吁地哈哈大笑,“你去查廖华恩啊,去啊。”
廖华恩,廖远停的父亲。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你的意思是,廖华恩是幕后黑手。”
“我可没这么说。”许兴亿嗤笑着,“不过廖远停的车祸跟他的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刘学问他更多,他却不愿再说。
他讲条件道:“我也不傻,我都跟你说了,你弄死我怎么办,等我伤好了我再告诉你其他的,放心,绝对是让你够本的买卖。”
刘学没再强求。
许兴亿看起来不像说假,但廖华恩。关廖华恩什么事?他是凶手还是参与其中?什么叫密不可分的关系?刘学一头两个大,忽然想到廖远停又是否知道。
他想的焦头烂额。导致去看廖远停都有些走神。
廖远停看着他深思的模样,问他在想什么。刘学看着他沉默,摇摇头。
廖远停心里有些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无法自主行动,让向来强势的他有些脆弱。
刘学有秘密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在刘学要离开,惯例和他接吻时,他不受控地咬了刘学的舌尖,力道大到咬破。血腥味在二人嘴中蔓延,刘学深深地望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报复回去,把他的嘴唇咬破。
廖远停气鼓鼓地看着他,把刘学逗笑了。
“怎么了。”他问。
廖远停瞪着他。
“你有秘密。”
小孩儿闹脾气似的语气让刘学忍俊不禁,他朝廖远停啃了一口,“我有什么秘密。”
廖远停微微挑眉。
刘学又前倾身体,舌尖沿着他的唇舔了一圈儿。
廖远停心里乐开花,面上一本正经:“色诱无效。”
“这不叫色诱。”刘学不跟他计较,只想哄着他,又想逗他。看他躺在这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就忍不住欺负他。
自己还没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他还恶人先告状。刘学不和他翻旧账,就气他。
他狡猾地说:“让你看着我意淫你高潮才叫色诱。”
廖远停愣住。
他是睡了多长时间?睡到刘学都转性了?
他自认不是那么好色的人,再张口,声音却哑了:“自己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