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利斯卡的错愕呆愣，周牧眼睫颤了下，“果然是你。”
“什——你诈我？”利斯卡简直惊呆。
周牧看着他，眼睛分明在说：不可以吗？
“宝宝、你、”利斯卡嘴巴张张合合，万万没想到自己掉马来得如此突然与轻易，但面对这样的周牧，他竟又有些失笑，要说之前的周牧哪会这般……
“你们都以为我很傻，”似是看出利斯卡所想，周牧道，“我并不傻的，萧厉医生。”
利斯卡顿时轻咳一声，抬手在嘴边，掩住唇角的笑意。
他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周牧抿着嘴瞥他一眼，“因为习惯。”
“转笔的姿势，使用仪器的动作，还有、身上的香味。”
利斯卡一侧眉梢微抬，“观察这么细啊。”
似是听出言语中的调侃之意，沾着些水迹的眼睫掀起，润泽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
利斯卡嘴角的笑意收敛，他轻吸一口气，神色认真。
“那次、是我不对。不过，周牧，我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的目光会下意识追寻你，我的喜怒哀乐为你所牵，这里，”右手的两根修长手指点在左胸，“想着你、见到你，它会跳得很快，从未有过的速度。这些生理反应是骗不得人的。”
“周牧，我真的喜欢你。”
哗啦啦的雨声中，利斯卡以为过了很久，又恍惚只是一瞬。在这般难言的心情中，时间都似模糊了单位。
他见到周牧嘴角动了下，还未分晓其中意味，便听到对方问：“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不待利斯卡回答，周牧兀自说着：“我小的时候，和别人打过架，为了一个玻璃球。当时，院里的小朋友争啊、抢啊，都想得到它。”
“有一段时间，它被放在展览台上，我天天想着它，只要没事，就跑过去，看着就会心跳加快……”
“可实际上，它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玻璃球，甚至是外面的人随手扔掉的垃圾，但我们没见过，我们都想要得到。”
周牧看着利斯卡，声音缓而有力，“利斯卡，那不是喜欢。好奇、与好胜心，同样也会引起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不会骗人，但人的大脑，会迷惑、会欺骗。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再继续错误的方向了。”
利斯卡登时就要开口：“我……”
周牧抬了下手，是一个既温和又不容置喙的手势。他看着他，澄静的黑眸似携着某种穿透幻象的定力。
“利斯卡阁下，萧厉医生……在我失去的记忆中，你又是什么身份？”
利斯卡眸光一跳，紧紧锁住周牧，似乎要从他的脸上寻找些蛛丝马迹。
周牧坦然地看向他，暖色光晕下，连睫毛覆出的细微阴影都清晰可见。
“在我失去的记忆中，你们对我、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这句话并非询问，而是肯定。
利斯卡瞳孔蓦地收缩，背后凉意骤起，寒毛乍竖，“周牧，你、”
“现在，你还要和我谈喜欢吗？”
“……”
轰隆——！
附近乍起震耳惊雷，大地都在匍匐颤抖。
木屋前的小片空间仿佛凝固，半响，有些哑的声音响起：“……你、想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