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默了默，反问：“这次，还要抹除我的记忆吗？”
利斯卡下意识摇头，“不……”
——以周牧的身体素质，已经无法再进行这种精微操作。
周牧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良久，他轻声道：“我没有想起什么。”
“我说过，我不傻，猜也能猜出来。你们这类人，怎么可能对我感兴趣。我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你们新奇的，”周牧缓缓垂眼，“无非就是……”
他止了声。
“……”
不得不说周牧猜得很对，纵使利斯卡一开始对周牧的兴趣并非“性趣”，也实实在在的，因他怀着魔卵的身体而引起了注意。
之后，便真的是性趣了。
利斯卡背后凉津津的，脸上却如同被人扇了耳光，火辣辣。
简直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羞愧。
他想说不是那样，甚至他可以趁周牧什么都不知道，为自己找理由开脱，或者胡乱编个回忆。
可事实就是那样。
而利斯卡的教养使他不会、也不屑去遮掩如何。
他张了张嘴，又忽而感觉到，现在，好似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他终究，还是伤害过周牧。
刚刚有多激动，现在脸上就有多痛辣。心中悔恨，难以言说。
当初为了所谓的暗质，真的需要两个人么……
利斯卡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打着这个名号，得了一响贪欢，却不知，为此，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万般情绪翻腾，却也只化为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周牧一时竟想到雪霁说的：我不接受。
他眼中划过抹浅淡的笑，以及很深的怅然。
他想，雪霁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可以毫不留情地不接受。而他，纵使对利斯卡说出这些，都已提前考虑良久，甚至若非今日，他怕是不会出口。
现在得到了这声“对不起”，又能有什么用……
周牧忽而感到很深的无力感，澄静的黑眸也似蒙了暗淡的阴翳。
下一瞬，却听利斯卡的声音：“宝宝、不，周牧，你不要生气，我、对不起。就算、就算你不接受我，我可以带你去玩，去吃好吃的，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宝宝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原来利斯卡看到周牧这般眼尾落寞地耷垂，沉默着不出声，瞬时又想到之前周牧长蘑菇的情形，心尖儿都似被狠狠揪起。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柔声哄着。
周牧仍是微垂着头，浓羽般的眼睫半落，目光尚有些怔愣，能看出，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心上。
利斯卡急地“哎”了声，他伸出手想要抱住这般惹人疼的周牧，手伸半道，彷佛触到了空气墙般滞住，又折回，无措地在身上搓了道。
他侧弯着腰，小心地探到周牧的视线范围中，自下而上地看着对方，“宝宝，理理我好不好，我真的想对你好，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之前我确实做过蠢事，我是傻逼，你骂、打我都行，不要不理我，宝宝……”
雨珠成串坠下，折着暖光，晕出漂亮的光影，湿潮水汽蒸腾，明明两人很近，却彷佛隔了雾帘，面容不清。
得不到回应的利斯卡内心焦急，就要上前，这时，听到一道错觉似的飘渺轻声：
“利斯卡，那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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