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在话音落下之后，收获了一只从头红到了脚的番茄。
然而，就在陶青山以为，眼前的人会一边害羞着，一边经受不住诱惑地点头的时候，秦天运却像是要保持清醒一样，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甚至把手都抽了回去。
“不行，”就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秦天运又重复了一遍，“——不行。”
“你做得太多了，”他抿了抿嘴唇，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陶青山还在被子底下的身体上，又在下一秒烫到似的移开，“之前射得都有点……”
要把这种话完整地说出口，对于这个人来说显然有些过于为难了。秦天运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无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陶青山看着他逃也似的出了房间，不由地呆了那么一小会儿，才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他睡得确实有点久了。时间早就过了两点。
每一回过了应该开始工作的时间之后，就总感觉提不起劲再赶到工作室去……
陶青山揉了揉脸，决定稍微给自己放半天的假——反正游戏的制作暂时也到了一个阶段，后续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着急。
这么想着，陶青山往工作群里，发了条下午不过去了，其他人也可以提前走的消息，一抬头就看到秦天运拿着水杯回来了。
入口的水是甜的，带着一点淡淡的蜂蜜清香，让自己一直没能注意到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点。陶青山看着就那么坐在床边，盯着自己小口小口喝水的秦天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谈恋爱？”
完全没有想过陶青山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秦天运的脑子一懵，随即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却是最近一直盘桓在脑子里的、游弘方所说的“喜欢不喜欢”的话。
于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些话就那么不经思考地出了口：“当然不像！”
不自觉抬高的音调，让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而眼前的人发愣的表情，让秦天运的心里更是发慌。
“一点都不像！”就像是要强调自己的答案一样，秦天运又重复了一遍，“你看，我们是朋友啊……照顾不舒服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能算是我的上司……虽然工作室是我们合资一起开的吧，但是室长是你不是吗？而且你还是因为我……我是说，我之前做得有点太过分了，就是……”
说到后面，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陶青山有点发怔地看着眼前，正努力地寻找着说辞，来印证自己行为对于“朋友”这个身份而言的正当性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下。
不疼，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就像是有跟细长的东西埋进了肉里，和周围的皮肉长到了一块儿，每一下触碰，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异物感。
“也是，”他笑了起来，“我现在可还是有夫之夫来着。”
秦天运的声音一下子卡了壳。他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具体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补救。
而眼前的人，显然已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了。
低下头把被子里剩下的蜂蜜水喝完，陶青山看到边上还愣在那里的人，不由地有点好笑：“你准备在这儿杵一天吗？”
他当然不可能因为秦天运刚才的话生气，他只是忽然有点茫然，正常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了。
陶青山当然知道正常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甜甜蜜蜜，相亲相爱，相互体贴，将彼此放在心上。
但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是有史以来，陶青山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而这段时间里面，类似的“有史以来”，似乎实在有点太多了，以至于他有时都会生出，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的无措。
“那边抽屉里，有晓彤前两天给我寄的新游戏，”收敛了自己有点发散的思绪，陶青山扬起下巴，朝着窗户边的书桌上示意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玩，要一起吗？”
“——OTX的新作，现在国内还没发售来着。”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于他们而言，平常又熟悉的领域。
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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